早在册立太子之初,他就极力向先帝主张,将二皇子司马瞻派去西北戍边。
边陲苦寒,距京千里之遥,将士们既要屯垦,又要御敌。
假如和大启一直相安无事,那司马瞻就要一直在西北擐甲执兵,枕戈待旦。
从终军弱冠到古稀白头也是寻常。
倘若一旦和大启开战,须得举全国之力,再搭上十年八年光景方可成事。
说好听点是戍边,其实与流放没太大区别。
先帝思忖再三,心里十分不舍,便说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可易沣却等不得,他拖着病中残躯,联合朝中太子党一派,没完没了地往上递奏疏。
甚至在弥留之际还每天进言:陛下一日不下诏书,微臣一日不敢瞑目。
多少拿出了不死不休的架势。
先帝看多了这些辞令,心中难免松动,便说再斟酌半月。
易沣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硬是梗着脖子又坚持了半月。
最终他等来了先帝的回复:
他日太子黄袍加身,二皇子必入西地。
末了附了一句,汝可安去。
易沣当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得到答复的当晚,他便撒手人寰。
临终时眼角带泪,嘴角带笑。
……
一年后,先帝也缠绵病榻、药石无医。
他始终记得和易沣的约定,在殡天之前,一道圣旨将司马瞻扫去了雁门关。
遗诏一颁,朝野哗然。
臣工们都明白先帝的忌讳,东海王久居在京,将来必定要和世家大族议亲,一旦有了门阀势力襄助,恐怕生出兄弟阋墙的祸事来。
是以困心衡虑之下,不得已而为之。
……
倘若易禾没记错的话,西北军从京城开拔那日,也是一个淫雨霏霏的时节。
她得知消息后欣喜若狂,买了一车奠仪跑去父亲的坟前告慰。
由于太过激动,上山时不小心崴了一只脚。
当时的宣阳门外,正是纛旗烈烈,角声震天。
初登大宝的司马策,亲携三公九卿夹道相送,给足了司马瞻排面。
然而司马瞻只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