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完了,山上的南山观也修了两间屋子起来。
怀夕让东樵子去官府把钱园买了下来,用来办慈幼堂,这些日子工匠们入场了,院子里闹哄哄的。
东樵子负责监工,怀夕每日白天里都会上南山观一趟,主要是把那些被人遗弃的尸体埋了,上山下山,一来一回也要花些功夫,只是今日她刚走到半山道,就看到了正往山上来的东樵子。
“姑娘!”看到她,东樵子快走几步:“出事了。”
怀夕眉头一皱:“什么事?”
“法身寺的住持要烧了摒尘法师。”东樵子脸色惨白:“难不成是因为上次夜探苍梧峰的事情,摒尘法师被牵连了?”
那次夜探苍梧峰,怀夕和东樵子逃了,顾不上摒尘法师,主要是因为他身份尊贵,想来寺里的那些大和尚也不会拿他怎么办,没想到竟然真的要下死手:“是真的要烧?”
东樵子点了点头,愤恨地说道:“那些秃驴真的沽名钓誉,竟然说是摒尘法师自愿燃身供佛,为民祈福,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怀夕面色微沉,若真的因为夜探苍梧峰牵连了摒尘法师,那就是自己的业障,若是摒尘法师因此事而身死,自己就算埋再多的尸体也无法弥补损掉的阴德。
当怀夕和东樵子赶到法场时,摒尘法师已经被抬上了高台,他身上裹着棉纱,正有武僧往他身上淋着棉油,高台之下围满了僧人,正垂目念着佛家语。
差役们阻拦着不断往前涌的狂热百姓,大家高呼着烧,烧,烧,似乎,烧死了摒尘法师,他们就能得大道一般,场面一时有些失控。
东樵子根本挤不进去,急得团团转:“姑娘,怎么办?”
怀夕目力极好,能看到浑身被缚的摒尘法师,他躺在地上,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惧色,他闭目、抿唇,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彷佛笼罩着一层神光:“不用担心,等等看。”
东樵子抓耳挠腮:“这些秃驴真是有毛病,若是需要如此残忍的燃身供佛,这到底是佛还是魔啊。”
怀夕嘴角一抹嘲讽的冷意:“没有魔,又何来的佛?”
“什么?”
“没什么?”
为了能让摒尘法师烧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