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的情感实在是复杂,更何况陈欣蕊如今只有七八岁的心智,孺慕之情是无法割舍的。
“我会让你见你爹娘的,但不是现在,可以吗?”怀夕想起昨天莲花化生镜说的话,尊重他人命运,若是陈欣蕊执意要现在回去,她也只能放手:“你想清楚了。”
“可以可以!”陈欣蕊点头如捣蒜一般:“我听姐姐的话,姐姐让我什么时候见他们,我就什么时候见他们。”
怀夕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发,嘴角一抹笑意:“总算不傻!”
“我不傻,怀夕姐姐你忘了,你说我是顶顶聪明的。”
“是是是,阿蕊顶顶聪明。”
陈府的热闹就像一场喧闹的烟火,绽放后的绚烂归于平静,如今大半光景,陈老爷和陈夫人都待在阴暗的房间里,似乎只有沉溺在黑暗中,才能不被刺目的现实所刺痛。
窗帏紧紧地闭着,一缕光线都透不进来,夫妻日日夜夜昏睡,若是睡不着了就吃药,这药也是周明荃让人寻来的,吃了这药能睡很久,就算醒了也是昏昏沉沉的,昏昏沉沉总比清醒了更好,清醒常常伴随着疼痛,夫妻两已经无法接受那样噬心蚀骨之痛。
门突然被踢开了,刺目的阳光倾泻而入,惊得床榻上的两人如鬼魅一样往暗处躲,陈夫人更是吓得惊叫连连。
腰间挎着大刀的差役一把扯开窗帏,骂骂咧咧:“这屋里什么味啊,出去,都去院子里!”
陈老爷和陈夫人想躲,却被肌肉虬实的差役像拎小鸡一样拎到了院子里,因为很少吃饭,两人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
丁琏躺在一辆独轮车上,气愤地挥舞着手臂:“曹司狱,就是这个周菱,是他害得我半身不遂,还是他把陈欣蕊抢走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借据我都给他了,他竟然言而无信,曹司狱,抓他,现在就抓他。”
曹司狱一脸络腮胡子,脸色越发冷肃,手一挥:“周菱不仅伤人,而且冲卡,来人,把人拿下!”
周菱在人群中瑟缩着身子,目光小心地朝陈老爷陈夫人看去,眼看着差役们要上前抓他,他大呼冤枉:“丁公子,没有啊,我没有伤你,那日我把陈欣蕊给你之后就离开府城了,真的不是我伤你的啊,况且我根本就没有抢走陈欣蕊啊,你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