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顿时滚下两行清泪,低低啜泣道,“观云本是将死之人,承蒙仙姑赐药才有一线生机,如此大恩,不啻再造……贱妾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奢求其他,便是给仙姑做个婢女,也算是报答。”
李令皎沉默不语。
观云一咬牙,干脆说:“再者,贱妾生的貌美,在这乱世之中,命如草芥般微末,实在是难以自保,仙姑心善,求您与贱妾寸许落脚之地,夜间可以安眠,便已经足够了。”
这片营地虽然人员众多,但是明显被管理得不错,这许多人聚集在一起竟然没有出多少矛盾,可见是一处较为安宁的落脚地。
她留在这儿,可比离开了这儿更安全。
“你既然是歌姬,又得主人家宠爱,想必锦衣玉食,难道就没有动过回去的念头?”李令皎问。
观云垂下眼帘,一滴泪顺着她的睫毛落下,无比的柔弱哀愁:“正因贱妾是家中歌姬,才知晓,贱妾这样的身份于主人家何其卑贱。即便贱妾回去,想必主人家身边也已经有更为宠爱的新欢了,届时又哪有贱妾的立锥之地呢?”
她一番话说得无比真诚。
听得李令皎不禁莞尔。
的确是这么个道理,想必那四个家奴逃回去之后,主人身边也早就没了他们的位置吧。
李令皎道:“你既然要留下来,就应当知道,日后的生活需得每日劳作,才有的饭吃,再不能如从前一般松快。”
观云脸色僵硬了一瞬。
干活……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远处。
起伏的山脉之间,正有上百人在山间劳作,将原本不平坦的地势开垦成可以种植的梯田。
泥巴沾了他们一身,肉眼可见的辛苦。
观云光是看着,就感觉手心在作痛了,她要每天这样干活,岂不是会出一手心的水泡?说不准脚底也会磨出血泡。
她再一次试探着开口:“贱妾愿侍奉在仙姑左右,伺候您。”
她只想做端茶倒水服侍人的活,不想下地啊。
李令皎只是微笑,说:“我不习惯人的服侍。”
观云:“……贱妾,知道了。”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
药物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