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照镜子,这才发现鼻子流血了,血迹已经干了印在脸上的位置。
从那以后出门必照镜子。
铁门是被大哥换了的,旧的门后来被挪去了幼儿园那里,那个斜把手的门每次看见总会想起从前的所有回忆。
推开门那条青绿色的蛇好像依然还在一样,门口的三棵梧桐还未变成椽木,有时候没有钥匙卸掉一块门板直接从底下钻过去到家里面。
那个家已经消失了,永久的消失在岁月里,再也会出现了。
从前一直以为,人就是独立的存在这个世界的,死了就彻底的死亡了,这个信念是母亲和身边所有的人都灌输的信念。
最初甘夜还坚持死了灵魂依然存在,可后来碍不过大多数人都那样说,因此,便被他们同化了,说着和他们一样的话语,吃着一样的饭食,因为稍微有一点不一样便会被排斥。
一样便一样吧,总会有一个机会,等逃出去了之后,再来展现新的自我。
等到了二十年后,真的坐上了火车可以离开那个地方的时候,站在人生的路口了,却不知道到底要往哪儿逃?包括从前的那个自己也遗失在过去的长河里根本找不到了。
依然还记得刚到宝鸡车站,到处都是人挤挤攘攘的,后来才发现无论你去哪儿都会有人同行,这个世界的人真的太多了。
从那时候甘夜便要把过去的自己拉出来,那个最初的孩童拉到未来去,她的思想才有了可立足的地方。
既要破除原生家庭的根,又要解放内在自我,四年的时间根本不够。
在姑妈家住了两年,那两年是人生最拧巴的两年,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生存着,生怕遭到了他人的嫌恶。
每次爬上二楼的时候,甘夜总是会后悔着,后悔自己应该退回到那个农村学校里不出来该有多好?后来,梦境中总是梦见那栋楼梯,楼梯快要坏了,自己不知道怎么爬上去。
最后的那间房子好像被火烧了一样,进入里面怎么也找不到自己住过的痕迹。
意识的创造之下,现实被扭曲了时空变得异常恐怖。到底哲学还是没能拯救一个人的命运,导致甘夜被夹在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中间,根本无法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