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璎儿对女红也没什么兴趣,怎么忽然开始做鞋?
李壹秋轻笑,“想做就做了。一双给哥哥,一双给容墨哥哥。”
贺芳亭:“谢容墨?”
李壹秋看她一眼,故意语气绻缱地道,“对,我说的就是容墨哥哥。他无父无母,只有一位姑姑,真是可怜,所以我还给他做了香囊、荷包、扇袋。”
贺芳亭蓦然瞪大眼睛。
她也有过情窦初开的时候,自然知道女儿的神态意味着什么。
也就明白,女儿为何会向着江止修、谢梅影。
可她不敢相信。
她千娇百宠的女儿,高门大户里的千金闺秀,怎会见到个英俊的少年郎就动了芳心?这不是戏文里才有的事情么?
以前母女俩一起看戏时,她还批判过,说这是才学平庸的穷酸文人编出来的故事,但凡有些见识,都不会这么离谱。
那时璎儿还和她一起笑。
是,前阵子璎儿常跟宇儿、谢容墨一起出游,可她以为那是兄妹情深,压根没往谢容墨身上想。
这是她身为母亲的失职!
李壹秋继续道,“等做好鞋履,我还要给他做衣袍”
贺芳亭打断她,声音有些沉重,“璎儿,婚姻是两姓之好,需门当户对。”
李壹秋轻飘飘地道,“是么?可当年父亲与您,也不是门当户对。您嫁得,女儿也嫁得。”
贺芳亭只觉胸口像是中了刀子,痛得她两眼发黑。
这个世上,谁都可以嘲笑她,唯独一双儿女不能!
他们是她的骨血啊!
青蒿怒道,“大小姐,您怎能顶撞郡主娘娘?”
李壹秋故作不解,表情无辜,“青蒿姐姐,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父亲当年的家境,确实不如外祖家。”
青蒿还要再说,贺芳亭抬手止住,看着李壹秋道,“眼下的事实也证明,门不当户不对,确实不妥。”
李壹秋笑道,“未来的事儿,谁说得准呢。我心悦容墨哥哥,还请娘亲成全!”
贺芳亭感觉像是又中了一刀。
江止修让她成全,璎儿也让她成全。
这世道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