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朝,中元日。
一轮血月由西方天空缓缓攀升,又随着一队鸦鸟的飞起,整个京城的天空,诡异又骇然,极是恐怖。
长宁侯府,喜轿停在院内,周遭围着几个婆子,婆子手中死死压着一个身穿嫁衣的少女,把人压了脑袋,狠狠往花轿里塞。
“大小姐,这都是你的命,夫人说了,今日这场亲事,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大小姐,你若做了短命鬼,可千万别怪老奴,一切,都是你的命。”
“大小姐,你忍着点疼……这点疼,很快就会过去的,以后就再也不会疼了。”
被绑了手,封了口的少女拼命挣扎,呜呜有声:放开我!放开我!我不嫁!求求你们放了我!
可她的呜咽之声没人听到。
身后婆子压着她,将她七手八脚狠狠推入花轿,她踉跄着撞进去,身体撞得生疼。
很快,一个婆子又“呸”了声,用力搓搓手,把她从花轿里拉起,坐好。
就在她以为,这个婆子是好心的时候,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带着入肉的利响,“噗”的一声,扎入她的胸口。
顾惊月呆住。
她所有的惊讶与挣扎都停了下来,所有的不安与惶恐,都随着胸口的疼痛而渐然远去。
一阵风悄然刮起,又入了轿,卷起她头上的喜帕,吹落一侧。
喜帕底下,顾惊月露出真容。
她眸若繁星,唇若娇脂,一张小脸白净又单纯,是一种不染尘埃的娇美。
可眼下,她姣好的小脸,逐渐被彻骨的疼痛所取代。
她的脸色也渐渐变得狞狰,变得扭曲,她再傻也知道,自己今天大概是要死了。
可是为什么?
她问:为什么?
她才是长宁侯府失散十五年的亲生女儿,为什么她在回府的第二天,便要遭受这样的事情?
是谁要杀她?
是父亲,还是母亲?
顾惊月死死盯着眼前婆子,这婆子,是母亲身边的人。
所以,杀她的人,会是母亲吗?
婆子不敢看她这双充满怨气的眼睛,慌忙拾起喜帕,给她胡乱盖上,连声说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