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北区委书记方严的办公室走出来时，二十七岁的聂涛刻意将黑色牛津皮鞋重重踩在走廊的大理石地面上。
鞋跟与地面撞击出的 “嗒嗒” 声如同密集的鼓点，在寂静的楼道里反复回荡。作为全市最年轻的区长，他身着笔挺的藏青色西装。
每一处剪裁都精准贴合身形，肩线平直如削，裤线锐利似刃，西装革履间却透着一股与职位不符的锐利锋芒。
那是历经基层无数个日夜淬炼后沉淀的果敢与坚毅。中央空调恒定送出 22 度的冷气，裹挟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
混合着墙壁上新刷的乳胶漆味道扑面而来，他伸手松了松深蓝色领带，金属领带夹在头顶的日光灯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
西装袖口不经意间露出的简约腕表表盘，幽蓝的数字在昏暗光线下微微跳动，仿佛在记录着他此刻激烈的心跳。
回想起方才的会面，方严半靠在深灰色布面办公椅上，椅背上磨出的浅色痕迹记录着经年使用的痕迹。
与身后整面墙普通的铁皮文件柜相互映衬。他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一串褪色的檀木手串，木质纹理被岁月打磨得温润。
却远不及从前鲜亮。透过半框眼镜，他的目光如同深秋的湖水，深邃而难以捉摸，每一次打量都像是在衡量眼前这个年轻对手的分量。
面对比自己小近二十岁的区长，方严说话时故意慢条斯理，话语里满是试探与打压。
他身着深蓝色中山装，领口的风纪扣整齐地系着，袖口微微磨损，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衬衫。
当谈及江北区的发展规划时，他用普通白瓷茶杯轻轻叩击贴有木纹贴纸的办公桌，“咚、咚、咚” 的声响节奏分明。
茶盏底部与桌面接触时泛起的细微涟漪，都像是在敲打聂涛的神经，仿佛在提醒他这里是谁的地盘。
办公桌上摆放着略显陈旧的台历，旁边叠放着整齐的文件，最上面压着一个印有 “为人民服务” 字样的普通塑料镇纸。
整个办公室弥漫着淡淡的茶叶与纸张混合的气息。“年轻人，做事还是要稳当些。” 方严慢悠悠的语调里，藏着显而易见的警告意味。
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更是将轻视展露无遗。茶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