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阁内,丝竹之音中,端坐着一位格格不入的公子。
一曲作罢,陈雪啖松开琴弦,看向那位浑身不自在的公子。
隔着香炉中缓缓升起的丝缕白烟,两人相望。
陈雪啖先开口问候这位伪善的公子,“你的嗓子怎么了?”
对面的人面色发青,他在任何时候都是大方得体的楚二公子,什么时候沦落到这般境地过?
想起楚同舟一大早的威胁,跟自己那个没脑子的弟弟的哭求,楚二只觉得脑袋更疼了。
跟强撑着不治嗓子的楚三不同,楚二立刻找来医术高明的医者为自己配备了解药。
可这药的毒性极强,就算是吃下了解药,他现在的嗓音也和公鸭的叫声差不多。
“心别太宽,先关心大人交代给你的事情,尽管放手去做,不必担心淹死宋家那小子。
就算宋崖词真的死了,大人也会安排你假死。事情若是进展顺利,大人会安排你进入东厂。”
“……好。”
交代完这些后,楚二本该走了,临行前他脑袋里又闪过宋崖词那张脸。
想到对那样的人下手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楚二又回头叮嘱陈雪啖。
“你明白就好,我们这样的人只有用尽一切手段往上爬才不会轻易被人踩死。不要被沿途的风景迷惑,忘记自己该走的路……”
楚二终于离开。
罢了。
陈雪啖苦笑,旁人再重要,也比不上自己命。
望月湖心亭子中的宋崖词终于等来了雪容‘姑娘’。
他依旧一身白雪衣衫,依旧戴着面纱。
借着木梨的船上了亭子。
亭子很小,容纳了两个人之后再也没有木梨容身的地方。
他待在船上,守着自家公子……
上了亭子的雪容‘姑娘’向宋崖词行礼。
宋崖词也细细打量着陈雪啖。
他在想自己该从什么地方下手比较好……
“公子说的事,我——”
陈雪啖正在想该不该这时候动手将宋崖词拖下水中——
百米外的岸上,一群黑衣人已经守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