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傻的呀?
刷洗家伙的时候,王氏低低地对刘氏抱怨道:“你瞧瞧老太太这办事,太不讲情面了!我吃不着没什么,老五和五丫头连个打卤面都没落着,可不是屈了三丫头的心吗?不是我说,咱们这一大家子人,就三丫头是最可怜的!”
王氏并非是真的为胡莱打抱不平,她只是觉得这样抱怨比较体面,既能发泄心中的不忿,又能得一个仗义的姿态。听见没有,她不是自私爱争,是在疼三丫头呢!
刘氏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只敢听着而不敢发表言论,趁人不备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催促王氏继续往下讲。
“地窖里都是粮食,还没过元宵就吃上树皮了,省成这样便宜谁了?咱们牙齿缝里省口吃的,最后都落到了老姑肚子里!她也不怕小小年纪享福享早了!”
王氏的这一句话说得颇为恶毒。
享福享早了,是白鹤原上咒人早死的一种委婉说法。原上的老百姓们有一种朴素的观念,认为人的一生福气是有限的,谁先享完福气谁先走。
换做平常,刘氏一定会大惊失色地堵住王氏的嘴,可是今天她沉默了。
她心中满是怨愤和不甘。
两个女儿饿得面黄肌瘦,一阵风都能吹倒,实在不能再吃树皮糊糊。同样是灾年,胡娇儿能吃饱挑嘴,她的叶儿花儿却在饿死的边缘徘徊!
天气不太冷的时候,他们夫妇俩还可以偷偷弄点粮食给姐妹俩吃,可这天寒地冻的,上哪里寻去呢?
想到这里,她不敢恨胡老太太和胡娇儿,却恨上了胡莱。
胡莱那么有本事,人不在家也可以把两个弟妹养得精神足足的,如今都常住家里了,为什么不匀出点吃的给她的叶儿和花儿呢?难道她们不是她嫡亲的堂妹吗?
刘氏和其他人一样,早就注意到了胡桃不正常的红润脸色,大家都认为是胡莱留了一手,心中愤恨却不便揭破。倘若得罪了胡莱,家里的收入少了三分之一,胡老太太能把他们活活掐死!
胡桃并不知道这些暗处涌动的恶意,满心都沉浸在大姐不会走的喜悦之中,觉得每天都是过大年。
胡莱就像一盏明亮温暖的灯,小小的房间在她回来之后终于有了家的气息。胡莱除了力气大,做家务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