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上普通契丹男子的圆领窄袖短袍,杀戮与暴戾之气也随着铁甲的卸下而消尽,眉目间满是俊秀风采。我穿着契丹民女的团衫长裙,腰间长带随风飘扬,有一抹轻灵俏丽。
他牵过一匹玄黑宝马,唯有前额赤红。我认得这种马名唤绝影,是日行千里的良驹,便摆手道:“你虽换衣扮作百姓,却还骑这样的好马,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摸摸绝影的鼻头,“此马随我多年,数次战场九死一生,都是一起过来的,倒不忍离了它!”
绝影好像听懂一般,昂起头得意地打了个响鼻,踱到我身边。
耶律楚左脚退出马镫,向我伸出手来,“上来吧。”
我没有理会他伸出的手,瞪着他道:“我要自己骑一匹。”
他朗声大笑,“娘子,你当真不要与我共骑?”
“当然了。”
他碰了个软钉子,倒也不恼,把我带到军中马厩。因他服饰已改,马厩中人等我们走得很近才奔出来磕头行礼。
耶律楚道:“给姑娘找匹好马。”
一个眉目和善的中年人忙引了我去厩中挑选。
正用眼神搜索,却见角落独自关着一匹骏马。它通体洁白,无一根杂毛。双臀上毛发旋起,如日月之状。最神奇的是如日形的这块光耀夺目,似白昼之光。如月形的这块幽明闪烁,有月夜之华。我走近这匹神驹,被它的绝世风采吸引,几乎移不开眼。而这马似乎也通人性,将马鼻靠向我的肩膀,又舔我的脸颊。我情不自禁抚摩它的额前长毛,心中暗赞。
“它叫什么?”我转头问马厩主人。
他和善道:“它名唤步影,是匹万里挑一的神驹。”
“步影?”我喃喃自语。
那马却以为我在呼唤它,竟和我靠得更近,还伸头调皮地拱弄我的脖颈。
“这马好生胆大,竟敢轻薄我的女人!”低沉的男声响起。耶律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我身后,正看着我,眼睛里带了笑意,“它是你的了。”
“真的?”我惊喜交加。
那人便去嘱咐下人装鞍。
我上马与他并排而行,一黑一白两匹马向前疾驰。马厩一忽儿就不见了踪影。自由的大地如画卷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