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珩特意提及冀州遇刺一事,果见魏帝眉头松了松。
那一次,盛昭宁不惧生死,救了他的儿子。
魏帝对她,始终是感激的。
可是,再大的恩情,在触及到帝王尊严时,都要为皇权让步。
“你身为储君,却对臣子生了私情,简直大逆不道。”
这样的事情,即便将来史书有记,也是无尽骂名。
魏珩是他最爱的儿子,也是他认定的皇位继承人,他决不允许魏珩身上有半分污点。
魏珩看着他的父亲,触及到他眉眼之间的冷硬,清楚的明白,站在他面前的不仅仅是他的父亲,更是大魏的君王。
既是君王,便不容有情。
魏珩的指尖扣在地上,指甲边缘因用力而泛白。
皇位、江山,有什么要紧。
一辈子被困在这金碧辉煌的皇宫里,处处都是冰冷,不容真情,只有权势与风云,满目皆是算计。
如果成为帝王需要付出的代价是永失所爱的话,他宁可不要这个皇位。
魏珩闭上眼睛,长长叩首,“父皇,儿臣愿舍储君之位,恳请父皇开恩!”
他可以放弃所有,只换盛昭宁的平安。
魏帝身影一晃,目光微微颤抖。
雨幕如织,他看着跪在雨中浑身湿透的魏珩,恍惚之间,竟似乎从他的身上看见了魏承钧的影子。
旧事与眼前之景逐渐重叠。
当年,魏承钧也是这般放弃储君之位的争夺,甘愿远去凉州。
明明那是,他才是最有望成为太子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费尽心机,用尽手段,甚至不惜抛下所爱之人得来的一切,在他们眼里,竟不值一提!
魏帝摇了摇头,拳头紧紧攥起。
不,不会的。
他的选择不会错。
如今他才是这天下之主,只有站在最高处,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权势,才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东西。
“你真是失了心智了。”魏帝眼眶发红道。
他指着魏珩,却压不下从指尖溢出的颤动。“你想跪,就跪在这里,直到清醒为止!”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