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玄抱着给他买的衣裳,缩成小小一团,乖巧地坐在圈椅上,不知从何说起。
是说他就是个不祥的棺材子,无名无姓,还是说他是个宗门叛徒,养不熟的白眼狼?
无论是什么他都不想让她知道,她不能变得和那群人一样。
晏羲和整理完,一回头就看到那小孩眼神越来越可怕,整个人被一团乌黑的气裹着似的,想什么呢?
玄玄抬头,她貌似把心中所想说出口了。
“我……”
“玄玄,”看他迟疑,晏羲和直接打断道,“我认识你,我不用从他们口中认识你。”
随着她的话,他眼底的冰霜一点一点褪去。
“所以你不需要担心我会和他们一样。”
女子轻快的声音驱散他心头的阴霾,平淡而有力,有了她的保证,压抑气氛总算有减轻的迹象。
若他与人交谈有相对而视的习惯,必定能发现,晏羲和的眼里平静无澜,姿态疏离随意。
可惜,她吃准了他不会抬头,不敢直视。
玄玄垂首思虑许久,才下定决心。“我杀过人。”
晏羲和翻书的手停都不停,静静说道:“然后呢?”
拿出一碟乌梅糕,听着他娓娓道来。
“他们说,我娘死了,我是他们从娘的尸体里剖出来的,所以叫我棺材子。”
“他们不喜欢我,会不给我饭吃,会骂我打我,我去找我爹,我告诉他可不可以不让他们打我,我爹说他们不是会欺负人的孩子,肯定是我做错了。”
“爹说我错了,我便错了。后来他们来的时候,我会忍,会乖乖听话。”
“直到有一次,他们抢走了我娘留给我的项链,我又去求了我爹。他说会帮我要回来,还说会帮我教训欺负我的人,我很开心。”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没有帮我拿回项链,也没有教训那些人。那天我看到,他很生气的来找我,亲自把我揍了一顿。”
“那次真的好疼,比那些人打我的每一次都疼。”
“我质问他我哪里做错了,他说我抢兄长的东西还撒谎,我说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可他都好像没听见一样,打我的力度一下比一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