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天还是寒冬腊月,他都在矿里干活,肩膀磨出一层又一层的血泡,脚上的解放鞋和布鞋不知道穿烂了多少。
工头又是个凶狠的,哪怕病得头昏脑涨,都要下矿挣钱。
因为是黑工,因此一天下来的工钱也就一块。
那真是拿命换。
谢友振和田秀芬以前不是不知道。
而是不敢知道。
现在,终于熬过来了。
“爸,妈,你们放心,大哥的钱我会还上,也会给他娶媳妇儿,造房子,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谢昭开口,坚定道。
这是他作为一个被偏袒的得益者该做的。
他心甘情愿。
谢诚别开眼,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夜色,他的心里,好像一直不顺畅的那口气忽然就通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谢诚笑了笑,将鱼篓扛在了肩上,“走吧,多捉点鱼才是正理儿!”
院子里众人都露出了笑脸。
三人出发,直奔大河滩。
…………
鱼果然是越来越少了。
一个小时后,两个鱼篓子都没装满,谢诚还想再换地方捉,可谢昭却招呼他上了岸。
“欲速则不达,挣钱也是这样,身体第一。”
他换上干净的衣裳,道:“爸,哥,回家吧。”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从明天开始,收螺蛳的生意能够提上日程,而且每天只会越来越多,直到春耕。
今夜,养精蓄锐。
三人沿着小路走回家。
一点点朦胧的夜色,雾气深重。
走到家里院外时,一个长长的人影蜷缩在墙角,身影被拉长,而那声影的身边,似乎还躺着一个什么东西,巨大而恐怖,身影落在泥泞化雪的地上,崎岖扭曲。
谢友振被吓得瞪圆了眼。
他原本在抽旱烟,一口烟顿时卡在喉咙里,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那,那是啥?!”
他条件反射想要去把自己两个儿子拽到身后,可谢诚动作比他更快。
他顺手从路边抄起棍子就往前冲。
“哪个混账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