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深继续道:“小孩的姑姑看见兄嫂的尸体后受不住打击失去了孩子,她因为兄嫂的离去郁郁寡欢,七年后离世,留下了三岁的孩子,她的丈夫再未娶妻。”
“小孩的叔叔为了守护风雨飘摇的家族,被迫和外国妻子离了婚,带着四岁女儿回来守着至亲的墓,挨了一年又一年,不过而立之年,满头白发,老得不成样子。”
“小孩想学医,十四岁遇到恩师,恩师倾囊相授,照顾了他整整十年。恩师为他铺好了这辈子要走的路,却还是留不住他,他在二十四岁拜别恩师,年逾古稀的恩师老泪纵横,可是他没有办法,他必须走,他还要报仇,他给恩师重重磕了三个头,说‘此生恩情,来生必报’。”
“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是无边地狱,太痛苦了,自始至终他都不想活,他活着只是为了报仇。”
陆砚深的话如同万千利刃扎得阿梨的心鲜血淋漓,她下意识又想说对不起,临到嘴边又止住了,头低得更深了。
“三个仇人死了两个,还剩一个。”
霎时间,阿梨的心揪了起来。
“霍梓庭死了之后,我找了那个私生子的藏身之所,霍梓庭将他保护得很好。真够讽刺的,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也配住在别墅里,生活优越,无忧无虑,画画画得好,还考上了名校,偷来的东西,他也能心安理得地享受那么多年,不过也正常,毕竟他又那样一个下贱的母亲,他也只是一个下贱的私生子罢了。”
阿梨将指甲狠狠地掐进了肉里。
“我四处看了,那栋别墅里都是你们的合照,你们看起来非常般配,郎才女貌,你们在大学里是有名的一对神仙眷侣吧。你们心地善良,人缘特别好,街坊邻居们提起你们夸赞个不停;你们志趣相投,有说不出的话题,彼此深爱。”
阿梨的心在滴血,一字一句,何其讽刺。
“照片是我拿给你母亲的,姐姐是在你母亲怀里死的,你母亲疯疯癫癫这么多年,你猜她多恨那个私生子又在知道真相后,有多恨你?”
“陈染月不得善终,霍韫年九死一生,那两年,你却在和那个私生子花前月下。”
“你闭嘴。”
“温洛梨,陈染月永远不会原谅你,你母亲恨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