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霍韫年让在f国的霍十七开始调查矿山的事情,霍梓愿便知道一切都瞒不住了,就像是卡在喉间的一口气突然顺通了一样,动过手术后本就不佳的身体直接垮了。
这些年,她一直都活在深深的内疚自责中。
至亲挚爱挚友,她一个都没有守住。
丹给霍韫年打了电话,语气沉重,“哥,母亲在睡梦中反复说着‘对不起’。”
霍韫年听后沉默片刻,叮嘱表弟照顾好姑姑便挂断了电话。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姑姑。
没有姑姑,他长不大,姑姑的爱,毋庸置疑,可是姑姑护过他最恨的两个人。
他不敢想,姑姑与那群人都交好,当真不知那些年沈慕宁的藏身之地在哪里嘛?是能够猜到,却依旧保持了沉默?是不是,不喜欢沈慕宁是真,可并未想过要将其赶尽杀绝也是真?
二十岁的他定会跑到姑姑面前大声质问,可如今三十八岁的他却可以理解姑姑当初的做法,但是他不能接受,也无法原谅。
霍韫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从那天后,除去舅父,他再未得到过一份纯粹所有的爱,可是舅父早已远去。
除了刻骨的恨意,他的心中竟然荒谬地升腾起一丝对沈慕宁的羡慕,他是死在了二十岁,但也仅仅而已,他得到过太多他渴望而不可及的爱意了,而他仅有的爱意也因为他全部毁了。
阿梨发现霍韫年突然多了个习惯,他总爱牢牢地把她锁在怀里,许久都不愿意撒手。
他会在她的耳后一遍遍地呢喃:“我只有你了。”
阿梨变得更加沉默了,她总会默默地望向霍韫年,直至眼眶微红。
他们之间隔着太多太多了,不是一句“放下”和“重新开始”就能真的变成幸福美满的寻常夫妻,她看着霍韫年在痛苦中苦苦挣扎却无能为力,能做的握住丈夫的手安静陪伴,她早已失去了挣扎的力气与爱人的能力。
去爱与爱差了一字,却是天差地别。
宋秋离派来的律师到的那一日,阿梨睡到日上三竿,是被谢家小舅的电话吵醒的。
“阿梨,帮我救个人。”
小舅父语气焦灼,阿梨瞬间清醒,“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