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知道的……这田赋……最是难收。
臣倒是不怕强行征收引起民怨,遭到万民唾骂甚至引起民变,但是怕坏了陛下的大业!”
崇祯一脸无语:
“夏税和秋粮都收不上来么?”
龚鼎孳鼓了鼓勇气说道:
“陛下,太祖年间定下的税田和屯田,经过贪官污吏和乡绅200多年的侵占,到万历年间,就已经减少一半。
陛下登基后,又减少了三成,即便所剩不多,各地的田赋也是能拖欠就拖欠。
因为所有人都在等着朝廷大赦天下免了欠税,这几乎成了共识。
甚至,地方官会帮乡绅极尽遮掩、全力拖延,以博取一个好名声和乡绅的支持。因此,朝廷要足额收田赋,等同于和天下官员、百姓搞对立。”
崇祯没想到龚鼎孳敢掏出心窝子说话,对他的看法有了很大改观,面色柔和起来,考校道:
“近期倒下大批勋贵,必然空出很多地,各地亲王、郡王绝嗣的也很多,空出的地更多。这些无主之地亦可以分给百姓,弥补被侵吞的税田。”
龚鼎孳应道:
“即便陛下下旨分地,即便有监察院、锦衣卫、东厂严加管理,这些地,也到不了百姓手中,各级官吏乡绅会疯狂抢占的。”
崇祯自然知道这些:
“所以,你要想办法把这些土地变成可以收到税的田地!不论地契在谁手中,该收的税不能不收。
当然,可以给个甜枣。”
龚鼎孳听到前半句,很有些苦恼,他是真做不到,可是听到最后一句,又好奇起来:
“敢问陛下,不知何谓甜枣?”
崇祯解释道:
“既然朝廷暂时没有能力阻止贪官抢占,那就退一步,直接公开拍卖那些土地的使用权,参与竞购者,都要接受一个条件,那就是这些土地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上缴田赋。”
龚鼎孳豁然开朗:
“确实是个办法,而且还能平白得到一笔土地出让金。”
崇祯点头:
“还有,不能一下子推出去,要每半个月一次,一次只拍卖500亩,单价要一次比一次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