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正堂上高悬着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上书“明镜高悬”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牌匾下方,寿县知县徐大海正襟危坐,神色凝重。
“啪——”
惊堂木被重重拍下,徐大海高声问道,“何人击鼓?”
大堂中央,单薄的身影傲然挺立,声音很细,却也嘹亮,“民女李荀月,状告秦三爷无端侵占他人财产!”
徐大海下意识开口训斥,“律法规定,通过登闻鼓直诉的案件,必须保证属实,若不属实,击鼓人会被杖责!”
屏风后传来细碎的声响,徐大海一怔,想起那位礼部的林侍郎还在后头坐着,立马改口道,“你可有证据?”
“秦三爷多次上门寻衅滋事,街坊邻里都看到了,大人询问便知!”
“不用问了,”原本抄着手默默躲在角落里的张婶子突然站了出来,“大伙忌惮秦三爷,害怕被秋后算账,谁敢说真话?”
“我个老婆子孤身一人啥也不怕,今日就在这里为李姑娘证明,秦三爷拿着姑娘舅舅的欠条,逼迫姑娘交出铺子,如若不从,就要在铺子里见血!”
张婶子原本是三水胡同的老寡妇,靠着给人洗衣服谋生。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水中,双手红肿溃烂,每次做活计都疼痛难忍。
是李荀月给了她一份体面的、不需要再去与疼痛抗争的活计。
之前李记被秦三爷抢走时,张婶子伤心极了,既为李荀月一番心血付诸东流,又为自己前路黑夜漫漫。
可没过多久,李荀月竟然又买下西泉街的大宅子,重新开起了食肆。
女人的直觉告诉张婶子,跟着这丫头,很有前途!
秦三爷背着手立于公堂上,眼中没有一丝慌乱——状告他的人多了去了,谁成功过?
他阴恻恻地开口,“本朝律法,有利益相关者不得作证。这位大娘,你的话可做不得数。”
“张前,马五,你们到街头去问问,看看是否有人愿意作证,如果没有的话,此案就算不成立!”
徐大海心中焦急万分,面上却不敢显露,只能加紧速度让这案子盖棺定论。
林侍郎虽说是来查科举投毒案,但保不齐会想要多管闲事。要是让他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