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海川低着头,不再说话。
“是谁,指使你的?”顾延祚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已经有了淡淡的警告。
海川深深叩了一个头,依旧什么话都不说。
“海川,你背后的主子怎么跟你保证的?他是不是说只要你做了,他能保你父母和幼弟的平安?你怎么也不想想,他保不保得住呢?”顾延祚淡然地说出这句话。
海川悚然一惊,抬起头来:“主子……”
“你的幼弟今年应该不过六岁吧?比你进宫的年龄还小不是吗?”
“主子!求您放了他们,他们是无辜的!我说!我都说!”海川急急地叩头,额头上的血染脏了宫殿的地面。
“你现在想说,我也不想听了,既然你如此想你的父母幼弟,我就送你去陪他们吧!”顾延祚挥了挥手,几个侍从就上来,扭住了海川的胳膊,堵住他还想辩驳的嘴,将他拖了下去。
顾延祚沉默地坐在原地,他一直不肯相信是海川背叛了他,他甚至怀疑了自己养的暗卫,但铮铮的铁据放到了他的面前。
原来把五爪金龙的龙袍藏到他床底的,竟是这个从小侍奉他的海川!
也是他太过于相信别人,竟遭了如此浅薄的算计,一件衣服都能算计得他失了圣心。
顾延祚捏了捏太阳穴,他曾渴望有母后相护,可母后一心只为了曹家;他又向往着父皇疼爱,可父皇又对他警惕猜忌;他曾期待着兄弟手足之情,可他们对他横加陷害;他又希望能夫妻守望相助,可未婚妻又流放北漠,归期未定。如今,连跟在他身边的海川也要背叛他,他竟是不知还能将己身托付给谁。
顾延祚就这样坐在毓庆宫里,一动未动,直至天近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