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朝后,沈如筠尤处于恍惚中。
一个个文臣武将从她身边走过,或投来愤恨不悦的目光,或假惺惺地祝贺,或真心实意地为她感到高兴。
沈如筠依凭本能给予反应,直到两道瘦高的人影长久将她笼罩。
她从怔忡中回过神,抬眼便对上左相幽沉的目光。
“左相大人,小左大人!”沈如筠拱手,冲父子二人一一见礼。
“沈大人可方便同行一段路?”左云松笑眯眯地询问道。
“当然!”沈如筠一口应承,随父子二人抬脚跨出大殿。
“沈大人,不知舍弟在贵府上可有给你添麻烦?”左云松维持着温和笑意,开口却是将话挑明。
闻言,沈如筠抬眸看向男子,弯唇回以浅淡笑意,眼底却是无波无澜:“左二公子温润守礼,又聪明过人,他在我府上,帮了我不少忙,要说添麻烦,也是我给令弟添麻烦!”
“哦?”左相斜晲了女子一眼,意味不明道:“所以,你便让他一个大男人剃了眉毛扮作女娘,随你一起上黑风山剿匪?”
“爹!”左云松轻轻扯了父亲一把,冲女子歉意地笑笑:“抱歉沈大人,家父并无恶意。”
“小左大人不必解释,我虽只是为人子女,却也能体谅父母爱子之心,黑风山一行凶险,左相大人会有忧虑,实乃人之常情。”沈如筠从容应罢,冲左相大人略一拱手,认真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让左二公子剃眉毛扮女子是我的有失考虑,只是当时情景,让左二公子付出些许毛发以换取黑风寨被掳劫女子的安危,于我于左二公子而言,都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沈大人就那般自信,带他上黑风山只会让他损失些许毛发?”左相追问道。
“下官不敢保证!”沈如筠再度拱手,看向男子的目光黑沉沉的,盛满了认真:“但下官可以保证,若遇危险,一定将左二公子的安危排在下官之上,下官便是拼死,也会保住左二公子一命。”
“倘若他与那些被掳劫的女子一道遇上危险呢?你只有一人,可没办法同时护住两边!”左相咄咄逼人,丝毫不给对方打马虎眼的机会。
“自是护左二公子!”沈如筠不假思索道。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