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哑嘲哳的箫声自男子指尖倾泻,凌迟着沈如筠的耳朵,也凌迟着听雨院内一众下人的耳朵。
沈如筠紧握的双拳松开,对着床幔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中只觉哭笑不得。
她可以轻易将锦被挣脱,然后将男子打晕离去,可看着对方认真吹奏的模样,不禁生了几许恶趣味。
若由着左云桉折腾,待对方明日清醒过来,想到今夜举动,不知会做出何等反应?
这般想着,她缓缓闭上双眼,由着男子耍酒疯。
难听的箫声高低起伏,仿若鬼嚎,最后逐渐趋于舒缓,化作潺潺溪流滑入沈如筠耳中。
她本是清醒的,却在这极致的反差与无形的变化中逐渐生出困倦,最后竟是在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是天色大亮。
身上卷着的松松垮垮的锦被早已被她踢散开,男子打了死结的腰带环在她的脖颈上,松松垮垮垂到胸前,平添几分暧昧。
沈如筠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才发现榻上只有自己一人。
她皱着眉头想要翻身下榻,就见左云桉合衣躺在脚踏上,高大的身躯蜷缩着,身上没有一件薄被,模样很是可怜。
“左云桉!”沈如筠伸手推了推男子胳膊,换来一声喃喃呓语。
“别装睡!”她又推了推男子胳膊,威胁道:“你再继续装睡,我就把你打横抱起,抱到屋外晒太阳清醒清醒!”
声落,果见男子缓缓睁开双眼。
四目相对,左云桉有些心虚地将目光转开,哑声道:“早呀沈大人!”
“你怎睡脚踏上?”沈如筠出声问道。
“我……”左云桉嚅了嚅唇,白皙的面庞逐渐染上薄红,声音也轻了几分:“我昨夜吹、箫,把自己难听清醒了,可瞧见你似乎已经睡着,怕扰了你清梦,便不敢生出动静,挪到脚踏上随意将就一夜。”
“再有下回,直接将我唤醒便是,我身强体健的,少睡半刻钟挪个地方不碍事,倒是你,一晚上不盖被子,仔细受寒伤了身子。”沈如筠说着,伸手探向男子额头。
左云桉顺从地讲脑袋主动贴上去,垂眼闷笑道:“越是武艺高强,越是警觉,更何况如今沈大人已同萧亦然彻底翻脸,哪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