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途中江时白的电话拨了进来,许羡抽出一分精力,滑下接通键。
车载电话中传出男人好听的声音,不需要刻意,波澜不惊中隐隐带着几分起伏,尤其在喊她的名字时。
“羡羡。”
这种感觉很微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好像被温柔裹挟,在封闭的车里更加明显。
“怎么了?”许羡缓慢踩下刹车,前方的红灯正在倒计时。
听着女人轻软的语调,江时白耳边的手机发生轻微移动,是下意识手抖造成,他还是第一回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和平日的清冷不同,多了一丝电音的甜。
“晚上回家吃饭吗?”
许羡出门时,天还是黄昏状态,橙黄色的微光拂照大地,现在已经彻底黑了,只剩下明亮的路灯照明。
听到这句明明再平常不过的家常话,她心底涌起一丝细微的苦涩,搭在方向盘瓷白的手指蜷缩。
自从三年前她爸爸意外身亡,她妈妈查出癌症,变卖房产治病后,她一个人住进出租屋,她再也没听到过这句话。
回家?她好像没有家。
红灯变成绿灯,她的车子没动,身后传来一声鸣笛,许羡回神继续开车,一时忘记回复电话那头的话。
迟迟没听见动静,江时白染着笑的表情凝结,看了眼手机屏幕处于通话状态,又贴耳低声询问,“听得到吗?羡羡。”
车子行驶得平稳,许羡听见声音后,终于想起刚才的问题,“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差不多十分钟到家。”
言下之意回家吃饭。
从她口中听到家这个词让江时白心情愉悦,冷峻的眉眼不自觉弯起,耐心十足,“好,你慢点开车,别着急,我在家等你。”
许羡“嗯”了一声,努力消散心底里的不自在。
总感觉两人的谈话像老夫老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