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庭芝自认是这个家里最了解官场的人,语气带上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不耐烦。
“她苏令瑜当这个官,哪里是正经做上的,你看我,堂堂正正的进士及第,就算将来升不上去,朝廷也不能说罢免我就罢免我,她可就不一样了,是个武氏封赏的特授官!若是圣上封的也罢,她武氏…唉!如今皇太子又废了一个,还要再册封,那几个能用的皇子,没一个与武氏亲厚的,等圣上崩逝,新君即位,她武氏都未必还能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武氏封赏的特授官还能有什么份量!她运气好,还能领个闲职终老,运气要是不好的,命都丢掉!”
许文氏还想说些什么,这时许大郎也捋着颌下须开口:“也是,如今婚事还是求稳妥的好,娶她就算风光也就风光三年,庭芝的仕途还长着呢!”
许庭芝哼了一声,“况且娶了她,不就等于进了武氏的阵营?眼看着就要皇位交替,武氏即将失权,我们许家得走在正统的路子上!女人不就是拿来洗衣服生孩子的东西,闹成这样,她还想当皇帝不成?”
许文氏早就学会在许庭芝的言谈里,把她这个母亲跟别的女人区分开来,纵使听见这样的话也并没生气,只是愁眉深锁起来,“那她到时候若然出事,不会牵连到许家吧?”
许大郎摆摆手,“不会,我们尽早撇清干系就是,哪有为这点事株连九族的。庭芝说得对,当务之急,是看准谁能当上新君,牝鸡司晨,岂有长久的!”
这时厅门前仆从们慌张一退,摆在门口的屏风被人从两边抬起,搬走了!一家三口同时迷惑惊异地看了过去,便见崔燮带着一队官兵笑眯眯地走进来,本该通报来客的门房抖缩缩地跟在后头,连个屁都不敢放。
“欸呀欸呀,牝鸡司晨长久不长久本官不知道,但你们许家应该是不会比天后娘娘更长久了!”崔燮笑眯眯的,在这一家人瞬间难看下来的脸色里对身后官兵一摆手,“去,让他们到县衙大狱里好好想办法让苏少卿和天后娘娘洗衣服生孩子吧!”
官兵一拥而上,把上一瞬还端坐主位的许庭芝和许大郎押住。许庭芝面无血色,“崔评事!我们虽然妄议朝政,毕竟是在家中说的,何至于就要下狱?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崔燮从袖里唰的一声掏出那张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