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对不会告诉太皇太后,有关楚王残暴的流言蜚语,就是她派人散播的。
不能怪她这个做姑母的不厚道,实在是五皇子太不识趣了。
他都变成独眼龙了,居然还死赖着不肯退婚。
大长公主为了女儿的幸福,只能出手了。
她不惜牺牲五皇子的名声和前途,也要让昭阳摆脱这门亲事。
然而,她这样做真的对吗?
“……荒谬!”太皇太后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字,表面看似在斥责五皇子,实则其中的意味,大长公主心知肚明,不禁在坐垫上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
她对于跪坐的礼仪感到极为不适,双腿与腰间的酸痛如影随形。
在这个时代,高足家具,诸如椅子、桌子等,已非稀奇之物,然而,贵族们仍旧秉持着旧有的观念,认为坐椅子有失体统,甚至将其贬低为“胡床”,视之为蛮夷之物,不屑一顾。
大长公主心中暗自嘀咕,什么胡床不胡床的,只要坐着舒服,又有何妨?
然而,世事便是如此,规矩大于天,她在自己的公主府中,可以随心所欲,但一旦踏入宫廷,便必须循规蹈矩,否则便会沦为笑柄。
“五郎如今这般境况,还是先好好调养身体要紧。” 太皇太后瞪了那不省心的女儿一眼,眼中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
她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这段时间,五郎诸多不顺,昭阳的身体亦是欠佳,或许,当初定亲之时,未曾仔细合过八字。”
虽然她同意了大长公主退婚的请求,但心中仍不愿对五皇子太过苛责。她巧妙地避开了五皇子的残疾,而是将责任归咎于八字不合。
“母亲!您如此说,岂不是要让昭阳背负更多的骂名?”大长公主一听,顿时心生不满,反驳道。
“昭阳已经历过未婚夫早逝的悲痛,如今又遭人非议,说她是扫把星,克夫之命。若再因退婚之事,被外人冠以八字不合的罪名,她该如何自处?”
太皇太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道:“那你欲如何?五郎已是不幸,你还要退婚,难道还要让他承受更多的屈辱?”
“退婚之事,总要有个说法,总不能将污水再泼到五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