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此霄微抬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目光清冷如水,从外表看不出内心所想。
片刻后,他温声说道:“那些都只是无端的猜测,如果真的要拆,镇上会提前通知大家的,依伯们别担心,还是先完成今天的仪式吧。”
“行,今天老爷们的事情最大,我就不与你这阿仔争执那么多,等明天一定要给我们个准信,不然我们大家绝对不会放过你!”
依伯们不服气地纠缠了一会儿,直到林此霄答应下来才肯罢休。
人群再度忙碌起来,偶尔传来的唱词,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惆怅情感,仿佛在诉说着对这片土地的深情与不舍。
陶斯言静静地立在角落,眼神偶尔落在那个正在精心整理供台的年轻人身上,和最开始的固执、莽撞不同,此刻他的动作细腻而专注,将荷花叶片一一叠放整齐,为了避免弄脏手,还特意用油纸包裹住根部。
当一切准备就绪,林此霄将这些曾经供奉在佛像前的荷花呈现在陶斯言面前,面容清俊的他,声音温和地说道:“这些荷花虽然不再新鲜,但香气依旧宜人,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拿去欣赏。”
他的目光又转向不远处的木凳,示意陶斯言可以在那里稍作休息。
依姆帮陶斯言涂抹好伤口后,称附近还有个游客需要她帮忙便匆匆离开……
这几日正值海澄镇赶庙会,不管白天黑夜到处都是人声鼎沸,来附近村镇游玩的散客实在多得厉害,要是不去现场盯着,怕是会发生拥堵踩踏事件。
一想到陶斯言受伤后有些苍白的脸,依姆心里更是不安纠结,她总觉得这好像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游神仪式就要开始,陶斯言自然不能再继续待下去。
她本想向众人道别,迎面走去,只看到立着的几位塔骨神像,由樟木雕刻而成的头筒妆容精致,而竹篾做的骨架轻便灵巧,行走时两条胳膊一摇一晃好似嬉笑打闹。
不管男女老少,一众人都换上崭新亮丽的服饰,脸上涂抹着五彩斑斓的油彩,身影交错重叠,难以辨认。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拚啊!”
紧接着,锣鼓的喧嚣再次响起。
在打哪吒鼓之前,还得进行“借坛”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