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这木门犹如坚冰一般,隔开了光亮,隔开了温情,冷得她难以消受。
这世间太过冰冷,那吴府也太过无情,既然如此,自己不如随大少奶奶去吧,阿娇如是想道。
门外,吴正将头颅悄悄贴合在了木门之上,他从未和阿娇相距如此之近,就仿佛,躺在了阿娇怀中,吴正一颗心越跳越快,脸颊竟也阵阵火热赤耳。
吴正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每每同阿娇对视,便会心跳加剧,为何每每触碰阿娇,便会有热意涌过心田,为何每日一早,他便期待着与阿娇相见。
只有见到阿娇,吴正才觉得心情无比通泰,仿佛那风儿都是甜的,那云儿都是软的,这感觉当真奇怪。
便连今天,眼见阿娇受罚,他竟会毅然决然地选择拂逆父亲,更是出手伤了二娘,又和吴明大打出手,母亲自幼言传身教他也奉为圭臬,为何今日却抛诸在了脑后!
可吴正却道阿娇对他所做一切,皆是出于丫鬟本份,就好似,吴府别的丫鬟也是这般对待吴明一般,因此,全然没留意到阿娇其中的爱意流露。
吴正本又憨厚,羞于直达爱意,历经今日一事,更怕牵累阿娇,只得将爱意深埋心底。
但眼见阿娇受辱,将自己反锁木屋之中,吴正直也一起心痛,道:“娘在的时候,我在吴府无论多累,都不会怕,就好像小时候,被别人打得再疼,只要见到了娘,就不会疼了。”
“可是现在,娘走了,我忽然觉得,吴府竟没了家的味道,我说不出哪里不对,却又觉得哪里都与之前不同,也只有……只有你在时,才会感觉好些。”
吴正忽而觉得自己言语轻佻,急忙道:“我是说,跟你相处日久,已经······已经习惯了。”
屋内,阿娇听后心有悸动,大少爷所述乃是绝望,这种感觉她何其熟稔,一个人也只有在绝望之下,才会萌发轻生之念。
当初,也便是大少奶奶将自己于那黑暗之中解救了出来,现如今,自己不能丢下大少爷独自一人,否则,怎对得起死去的大少奶奶!
阿娇伸手拭去泪痕,起身打开木门,门外,吴正猛地倚空,径直翻滚而进,模样颇为狼狈。
阿娇望着地上的吴正,悠悠地道:“大少爷,咱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