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不止乐声高超,其手法更是令人叹为观止,不可方物。
屈徵浅然一笑,未待裴子羽结束已摇指相和。
只见其指如飞燕,霹雳弦惊,声色旷然,嘈而不杂,四下重重叠加,弦音更盛,斗艺俨然已至酣时。
民众情绪火炽,一颗心更如危悬发丝之上。
两人指法越弹越快,弦丝越颤越紧,好似炙热火烫,更如雷电驰掣。
他二人眉头紧蹙,鬓角生汗,浑身解数欲罄尽而出。
城中,天地撼然,长风直贯,桐柳合舞,云卷云散。
情至浓时,意至切处,弦音戛然而止,令人浮想联翩。
五音亭外,众人躬逢其盛,心悦诚服,闭目冥受,迟迟不醒,如享饕餮盛宴,似品甘醇佳酿。
吴正嗔目结舌,呆立原地,此时,他终于明了,为何一市廛小贩也会收起辎重前来拜赏,此曲天籁,人间难闻啊!
亭中,二人面色沉重,只因四下充斥之声,仍是各有所向,今日之比较,难道同前三年一样平局收场吗?
裴子羽拱手道:“屈兄年纪轻轻技艺高超,实乃世所罕见,裴兄当甘拜下风!”
屈徵自然知晓他此话乃客套而已,况且鼓弦弄乐之人,内心颇为清高,倘若胜之不武,便是有辱盛名。
屈徵拱手还礼道:“裴兄折煞我也,屈某不过略懂五音十二律而已,班门弄斧着实可笑,此次,当是裴兄胜了!”
裴子羽道:“屈兄过谦了,我又何尝不是呢,古人羊头山黍定黄钟,你我今日不过借花献佛罢了。”
屈徵面色微微一颤,道:“裴兄此言差矣,五音十二律乃定于昆仑山阴,怎能说是羊头山黍定黄钟呢。”
裴子羽道:“屈兄之话,恕裴某不敢苟同,古人以羊头山黑色糜子中等颗粒为最小单位,横排一粒为一分,十粒为一寸,百粒为一尺,千粒为一丈。”
“律吕之诞生,皆以羊头山黍谷为基准,五音之始,为何不是羊头山黍定黄钟呢?”
屈徵道:“裴兄有所不知,昆仑山气候独特,古人常于其阴之处,将不同长竹打成中空,天冷之时埋于接天地之气的山凹,只留一孔于地面齐平,并用竹内薄膜封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