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面相觑,身后众人更是似懂非懂。
乐门主之见解可谓另辟蹊径,虽有信服却仍存疑虑,好似心有塞石,并未全部疏通一般。
乐门主继续道:“正如伏羲氏造琴,起初只有五根,周文王觉音律受限,遂添弦一根,名为文弦,周武王再添一根,音色更盛,名为武弦。”
“如此可见,乐艺之人,万万不可拘泥于小节而墨守陈规,弦能添就,曲能造新,焉知音律不是如此?焉知音律而无有兼备?”
“乐艺之人,当心宽天地,情寄万物之间,一花一木自成偕音,一鸟一石自成独奏,飘飘忽可神游物外,袅袅兮可浮伏云端,纵情豪迈快意直抒,若夫情有不至音有不达,再续音律实乃苍生之福,乐理之福,非凌驾于音律之上者而不可达也!”
“此乃‘乐由情起,情辅乐生’,是以舍乐艺而求音律者,岂不是舍本逐末,买椟还珠之举吗。”
听闻这处,裴子羽、屈徵精神大振,顿如醍醐灌顶。
裴子羽惭愧道:“我自诩乐艺高超,今日虽听君寥寥数言,却胜闭门弹奏十年古筝,实乃惭愧之至!”
屈徵唯唯以应,道:“乐门主言之有礼,这几年来,我抚筝心意渐躁,乐艺也如窥瓶颈停滞不前,更一直找不到突破之机。”
“与裴兄相对比艺,虽口上承让,心中却是不服,今日终如茅塞顿开,在下受教了!”
乐之境欣慰相视,继续道:“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乐艺上通雅致,乃与字画同类,当属文艺范畴。”
“苦苦相争终是无益,须知千金易得,知音难求,乐某拙见,让诸位见笑了。”
裴子羽戾气消退,心意缓和,转身望向跟旁的屈徵,屈徵正与其四目相对,两人心意相通,舒心一笑。
裴子羽道:“屈兄,这三年比艺,我只求胜你,所练皆是复杂指法,艰涩之音,于意境一事毫无留心,实乃乐人之大忌,回想起来当真可悲!”
屈徵道:“裴兄何必难过,屈徵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比艺三年,我目光只聚焦于一弦一式,经年拂袖作叹,知音难觅,哪知知音就在眼前!”
两人相视而笑,一手抱筝一手紧紧相握。
周遭众人欣然点头,吴正也傻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