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房里飘出小米粥的香味。是老头专门给他熬的。
老头从伙房出来,蹲在母羊前愁眉苦脸。
母羊有气无力,在静静流泪。
薛可用那颗文艺老青年的心浮想联翩,觉得人就是羔羊,等着被命运宰杀。
他和老头聊了几句,问为什么要用蓖麻油。
老头说,从前薛母生薛可用时难产,疼了三天两夜奄奄一息,后来接生婆给她喝了一碗蓖麻油,薛母于是站着生了薛可用。
薛可用一下子心软。
3
薛可用离开家的时候,那只母羊已经被灌了一碗蓖麻油,还在生产中。
回程的路上,都是母羊的脸。
后来,母羊的脸成了李鱼的,莫非像宋慧乔的女子有一张羊一样的脸?
在他经历的花草里,李鱼是个让他痛心的角色。正因为让人有痛感,才不容易忘记。
就是因为一件大衣,两人就蹦了。昨晚铁哥添油加醋描述的支书惨死,如果李鱼的爹也是如此,那段时间她该有多痛。李鱼不算是物质的女孩子,村支书家有钱,要大衣,就是变相索爱吧。
爱是会上瘾的,谁都想要。老头熬的小米粥,多么暖胃啊。
车子到了a城,薛可用于是在此停停脚。
他到了上次来的那个商场,先是去顶楼的餐厅吃了饭,又下到女装部。
他想找李鱼看好的那件大衣,然后买了寄给她。
那款大衣却没有等他这个买主,早就没尺码了。售货员建议薛可用选另一个米白色的。
薛可用心想,米白其实跟李鱼的气质更吻合。李鱼穿了白色羽绒服站在红薯摊子前的画面,回忆里都是香喷喷的气息。
于是他拿下那件米白色大衣,打算给李鱼悄无声息地寄去。
他任性地掷了几千块,好像赌徒赌输了,反而豪气满满,索性做个末日狂徒。他多么喜欢爱啊,母亲的爱,女人的爱。如果爱是一件大衣,似乎也太容易得到爱了。
花了钱,放了血,舒服了。
当天晚上,薛可用留在a城没走。他住进了从前和李鱼住过的新干线宾馆。
居然顺利登记到1308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