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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到一定岁数,看起来像是活明白了,懂得人情世故,懂得生活艰难,懂尔虞我诈,但包裹在血肉之躯里的那颗心脏,很多时候如耗子般忐忑。
刘大吹被阿毛摆了一局后,有惊无险地出来了。回到单位,开始夹着尾巴做人。诚然如此,他还是从各种迹象里看出微妙的变化。
以前经理总是叫他刘主任,现在一口一个老刘。有一次刘大吹去经理办公室汇报工作,经理大手一挥:老刘,办公室没水了,你要桶水。
大桶矿泉水就在后勤仓库放着,刘大吹于是颠颠搬了桶水来。
以前这活儿,经理都是吩咐小李小王等手下来做。
刘大吹的心尖尖动着:他这个小主任的帽子估计保不住了。
他跟汪芳说,自己这些年为单位操劳,有时候很想告老还乡,在乡下有间茅草屋,院子里养着鸡狗鹅鸭,村外有两亩薄地,他叼着烟袋锅子,吧嗒吧嗒看麦子开花。
汪芳知道他的矫情病犯,就问:你还分得清麦子和稗子吗?
刘大吹:分清那个有吊用,一镰刀割了算了。
说完又觉得不妥,补充道:割了草,不是割了吊。吊还是有用的。
刘家有三子,大哥二哥早早辍学回来,刘大吹却一路念到高中,空里跟着他爹当菜贩子,然后又去当兵。他生于农村,对地里活并不精通。
汪芳说:老家就有现成的房子,比茅草屋还好。你回去后,你大哥二哥家经常请你喝两壶。
这个喝两壶,自然没啥好事。刘大吹和乡下的俩哥哥关系并不好,爹娘一走,兄弟们跟陌生人一样,他也就跟县城的妹妹保持联系。
告老还乡的矫情病被老婆治好了。刘大吹还是心里长草。
的确,收到薛可用小电影的那位领导,已经明白个八九不离十。收拾一个小主任就像拿着镰刀顺便割了把韭菜。但是镰刀还没出手,拿镰刀的人出了事。
一觉醒来,领导家的防盗门被糊了大粪。整个楼道臭不可闻。
这次泼粪事件,领导暗自扒拉了半天,觉得好多人都是嫌疑人。因此他也夹着尾巴做人,先暂时放下收拾刘大吹的念头,向一位女明星学习。
那位女明星丈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