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吃,想喝,他全部的人生梦想就是爬出井底,过平凡的好日子。
他请求那人给他一点吃的。
当驴变成人的时候,人比驴坏多了。那人说:你还想要吃的?你自己可以拉。
这人怎么像当年他娘的语气。不同的是,他娘骂他吃屎,不是真的给他屎吃,这人却让他真的吃屎。
无奈之下,他只好请求喝点水。
那人倒是答应了。井口忽然垂下一根湿布条。
水滴一滴一滴地落下来,筐里的刘大吹仰着头接那珍贵的水滴。水滴落在他的身边,一滴也没有落在自己嘴里。
他决定拿出小时候荡秋千的那股劲儿,去追求一滴水。当他用力荡到前面亲吻水滴时,水滴却落在了后面。当他荡去后面时,水滴落在前面。当他去了左边,水滴在右。当他到右边,水滴在左。
一滴水,是他追求不到的东西。
这样荡来荡去,绳子发出暗搓搓的怪叫。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动作非常危险,万一绳子断了咋办呢?
他又吓得不敢荡了。
那水一滴滴地下来,给他一种特别折磨的心理暗示,他是活着的,却生不如死。
他心里对于宋家的那些恨,不但没有像苔藓一样生长,反而消磨得越来越暗淡了。
他想跟那人恳求,你把布条摆正点,给我点甜头吧。我不叫你驴,我叫你爹也好。
但是,那人却不见了,只有湿哒哒的布条在戏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