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半空开始落下雪花,山中北风呼啸,树林黑影晃动,唯有一窗烛火温暖,隐隐传出女子犹豫的读书声。
读了几句,女子说什么也不愿继续读了,接着便传出男人不满的教训言语。
到底还是没逼人读下去,半晌后,木床“吱呀”的声音在雪夜里似有若无地飘荡。
第二天沈昭月有意早起,趁着齐铭还在睡,悄悄出了门。
“好大的雪。”山间一切几乎都被雪覆盖了,厚厚一层棉被一般。
沈昭月把手缩在袖子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林子,在林子边缘找寻可以熬成避子汤的草药。
她已有把握能治好凌王,这个功劳她相信一定能抵过她的过错,何况本来也是林珠逼她的。
只是要是有了孩子,事情就会变麻烦,到时候凌王视力恢复,知道被一个陌生的女人怀上了他的孩子,焉知不会勃然大怒?
最好是能不怀上就不怀上。她也有一点儿私心,她不想自己生出来的孩子到时候真的记在别人名下,和她骨肉分离。
她清白已失,与表哥的婚约只能作废,普通人家也不会要她,不过到时候和娘在一起,或者找个老实善良的鳏夫,相信日子也能过好。
沈昭月在雪地里扒拉了半天,手指冻僵了,都没找着任何有用的草药,忽然一转身的时候,看见齐铭骑着马在山间雪地里狂奔,跑到这头又跑到那头,像是焦急地在找什么的样子。
沈昭月沿着来时脚印一步一步,东倒西歪地往回走。
远处齐铭的马忽然调转了方向,朝她狂奔而来。
“跑哪儿去了?!”齐铭骑着马绕着沈昭月转了一圈,看起来很生气,“大雪天乱跑什么?”
沈昭月忽然明了,原来齐铭是在找她。
“一个人敢跑去林子里?”齐铭发起怒来像在训兵,“你有几斤几两?惊醒了冬眠的熊瞎子,你还不够它塞牙缝!”
沈昭月想,凌王的脾气真算不上好,她现在在凌王眼里的身份是温柔高贵的凌王妃,又不是普通百姓,凌王怎么开口就骂得这么重?
“下次,下次不会了。”沈昭月嚅声道。
“上来。”
沈昭月伸出手去,齐铭一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