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将腿抽出的念头,任由裴明延抱着。
“六弟,”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且说来听听。”
裴明延双手依旧死死抱着裴明绪的腿,期期艾艾,声音哽咽,“五哥,若是我说了,您…您可千万不能揍我,求您了。”
他还可怜兮兮地抬眼望向裴明绪,眼中满是哀求。
殿内一时静默,唯有苏合香的袅袅轻烟,无声地飘散在空气中。
裴明绪冷眼睨着他,语气中不带一丝温度,“要说便说,莫要在此处讨价还价,休得啰嗦。”
裴明延闻言,如触电般猛地松开了裴明绪的腿,慌慌张张地立即起身。
他环顾四周,挑了个离裴明绪最远的椅子坐下,仿佛只有这般距离,才能让他稍稍有几分安全感。
他这般畏畏缩缩的模样,让裴明绪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极为不祥的预感。
这老六,定是惹下了天大的麻烦!
裴明延抹了把脸,在裴明绪越来越冷的目光注视下,纠结半晌,那嘴唇数次开合,终于艰难地开了口。
“我…我私自动用了粮仓的军粮。”
裴明绪一听,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桌上茶盏都跟着晃动,厉声喝道:“糊涂!”
大晟各地粮仓储备军粮,乃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为的是防患于未然,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军粮没有兵部下发的文书,任何人不得擅动,否则便是大罪,绝不姑息。
裴明延吓得一哆嗦,连忙解释道:“但是…但是我已经把军粮补回去了!”
“一粒不少,都补回去了!”
裴明绪脸色稍霁,却依旧沉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要动用军粮?”
裴明延小声解释道:“之前淮州水患,灾民无数,云远侯那奸贼侵吞赈灾银两,赈灾粮迟迟未到,百姓饿殍遍野……”
他偷偷抬眼觑了觑裴明绪的脸色,见他没有打断,才壮着胆子继续说道:“我…我一时心急,便……便……”
“便擅自动用了粮仓的军粮赈灾?”裴明绪替他说了出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
裴明延的头垂得更低了,不敢与他对视。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