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阿紫奶奶和刑大叔聊天的时间,村里主任带着一众乡亲也来了,一方面由于刑天的高考结果让这个快被世人忘记的天沟村在附近有了名堂;另一方面,村里人确实想对这个村里的唯一大学生经微薄之力。看着乡亲手里有拿着零食的以备刑天路上吃的,有拿钱的,还有拿鸡蛋的,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出远门好一点的就是鸡蛋,零食都是奢侈品,只有娃娃逢年过年才可以尝一口解馋,都是八尺男儿有泪不亲谈,看着来送自己的乡亲,看着大家那诚恳祝福面容,看着多年接济自己的左邻右舍,刑天的泪水止不住下来了,这时,村主任打岔到,“都说我们天沟村穷,是一个“走不出去”的村庄,就连山上的野畜都会绕道的地方,但他们不知道,我们这个村是一个厚积薄发的村庄,是一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祥址,我们要借助刑天上学这股东风,让更多的人,更多货走出村庄,让我们天沟村可以摆脱贫困,走向小康”。
村落与城市有着天壤之别,不但是规划、建设、经济甚至文化都有着天壤这边,村落的乡亲世世代代都住在一个相对固定的地方,每逢佳节、喜丧,都会聚在一起,自然比城里多了几份亲近,少了些许疏远,多了一份信任,少了些许防备,多了一些担当,但少了一份冷漠,也许刑天现在还不太明白社会的复杂,多年后在经历生死与背叛,经历失落与恶意之后,依然可以保持这份人间真情的源泉真是这份乡亲的沉淀。
八月末的北方已经逐渐冷起来,天微亮,细雨蒙蒙,村里人依然还在熟睡当中,刑天带着那块阿紫奶奶套头上的物件,揣着乡亲们凑得几百元钱,背着麻袋,斜挎着装满零食和鸡蛋的布包,朝着村外走出,步伐沉重,带着一份不舍与憧憬,恐惧与焦虑,是啊,学费依然没有着落更别提生活费,就连衣服也是高中穿了三年的校服,连裤腿都已经遮不住脚踝,但唯有前进才能解决一切的问题。
出村的唯一出路依然是老一辈麦客在曲曲弯弯的山间踩出的小路,步行十来公里才能见到另一处挨着镇子的村庄,到了镇子才有到县城的车,这条路刑天已整整走了三年,到了县城才有到南方的火车。
十来公里的山路对这个常年靠山上稍有野畜和野果子果腹的刑天来说不算什么,即使背着沉甸甸的行李,依然步伐轻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