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厨房里倒水热敷，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我和学兵。
我躺了一会儿，翻身下了床，脚刚踩到地板，就听见我妈喊了一句。
“倩倩，别睡懒觉了，早上忙得很呢！”
“知道了妈，你别喊，我起来了！”
我拖着拖鞋往厨房走，看到她弯着腰正往一个旧毛巾上倒热水。
“妈，你腰疼怎么不叫我？”
“叫你干啥？你又不是医生，我这点老毛病，热敷敷就好了！”
我接过她手里的水壶，把毛巾扭好递给她，看着她把毛巾捂在腰上坐下。
“你真该去医院看看，别老拖着！”
“看啥看，去了也是贴膏药。
那点钱不如省下来，多买点菜给你弟补补！”
我听着心里酸了一下，转身拿了扫帚出门打扫。
门口积了一点灰，还有两片不知道是谁扔的槟榔渣。
我扫着，听见街对面的旺福早餐店里有人大声说话。
“你说他们家那包子不行就是不行，味道能跟我们比吗？”
“就是，咱们这料都实打实的好，别人再便宜也没用！”
不用回头，我都知道是谁的声音，刘燕那个声音我闭着眼都认得。
“倩倩，扫干净没？一会儿王叔该来了！”
我妈从店里探出头喊我。
“好了好了，就这点垃圾！”
我把扫帚靠在墙边，刚回到店里，果然王叔就来了。
他大冬天穿着一件军大衣，手里拎着一篮子鸡蛋。
“倩倩，这个给你妈拿去，早上鸡刚下的，够新鲜吧？”
“哟，王叔，您又送东西来，我们还怎么好意思啊？”
我赶紧接过篮子。
“啥不好意思，你妈早上给我蒸的包子可香了，我得还个礼不是？”
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王叔，回头我妈给您包顿饺子，您可别推辞啊！”
“行啊，就等着你们家的手艺！”
王叔坐在店里，掏出老花镜看手机，还不忘跟我妈搭两句。
“老刘家的包子，真不是吹，这手艺得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