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觉得心中很有负罪感。
明明原先算计顾清崧,到算计蛟龙沟,他都没有这种负罪之感。
可怎么如今却有了。
少年不愿逗留,像是个窃贼被人发现,打算就此离去,在走出十几步路时,那妇人又急匆匆追了上来。
她将幼蛟放回了鱼篓里,递给宁远,幼蛟此时探出脑袋搁在鱼篓边缘,正两眼看着她,不时看看宁远。
似乎看出了宁远的不解和愧疚,妇人噙着泪水柔声道:“宁先生不必愧疚,我的孩儿能跟随公子修行是莫大的好事。”
“不怕宁先生知道,这也是我的私心,希望先生能带她上岸,不说倾力栽培,等她长大之后,用来看大门也不错。”
宁远重新将鱼篓背在身后。
听完妇人的一番话后,宁远紧了紧鱼篓的细绳,转身登上去往老龙城的小舟。
幼蛟是雌性,出生血脉并不高贵,待她成年后,只会成为老蛟的禁脔,没有例外。
因为她的母亲就是如此。
说到底蛟龙也只是山泽精怪,习性与动物没什么区别,血脉不纯正的没有丝毫地位可言,雄性水蛟沦为同族吃食,雌性则只是负责生育之事。
本来以水蛟的天性,这些倒是没什么,世世代代都是如此。
只是这位妇人活的久了些,因为一些缘故认了字,读了些书上道理,自然心生别的念头。
她已经是这样了,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是如此,不希望女儿的长大,只是为了取悦老蛟的淫性。
更不希望母女共侍一夫,最后血气干枯之际,被一口吃掉。
她一路跟随桂花岛,感应到女儿的气息安稳,便没有着急设法营救,直到桂花岛抵达老龙城。
直到刚刚女儿欢快的与自己诉说一路上所发生的事。
妇人当即换了念头,托付女儿给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