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了。
浑身骨头像是被人打散了,只留下这一缕精魂了。
身下的拔步床,头顶的月白纱,盖着的真丝被,她一定是在做梦。
梦还没醒,一定是这样,郁宜舒赶忙重新闭上眼。
“太太,太太快别睡了,起来吃点东西了。”陶婶见她睁开眼睛便立马站了过来。
梦像是被人无情戳破,她嗓音绵软沙哑至极。
“我…怎么到这里了…”
陶婶都不忍心去碰她,像是云做的人儿怕一碰散了,她声音带着哽咽道:“太太,该吃些东西了…”
郁宜舒已经哭不出泪了,只有无尽的疲惫。
她又不说话,像是怄住了。
“太太…”陶婶看的干着急,这小太太一回来园中那些人都被遣到西边去了,这儿只有她一人。
先生这是想一直关着太太啊…
真是造孽啊。
郁宜舒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知道陶婶是为她好,只摇了摇头,便不再多做动作了。
半小时不到,男人从外进来。
他直接将她从床上带起,撑在后面,端着餐食亲自喂她。
“是做的不合你心意这般不肯吃,那打明日起我亲自下厨给你做。”
陶婶立在门后不敢喘气,就先生这手艺,小时候做过一次差点把席老爷子吃升天了,这是想害小太太呢。
郁宜舒侧过脸,不想吃,待在这还不如饿死,饿死还能成自由鬼。
“不吃吗,那我去找你弟弟,让他来哄着你吃。”男人不咸不淡道。
她情绪这才来了起伏。
她瞪着他,眼底写满不甘与憎恶。
席鹤词饶有兴趣地抚了抚她的眉眼,“来,张嘴。”
“……”
郁宜舒心底真是恨死他了,这个疯子要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就非得缠着她。
她猛的又想到什么,“你昨天是不是没戴…”
昨天没听见撕包装的声音,她思绪虽然混乱,但还是清醒的。
“没戴什么。”他似笑非笑道。
郁宜舒一脸严肃,像是拼尽全身力气,“席鹤词,我问你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