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里,又将头上的发饰尽数摘下,只用一根极细的纯金发簪,将头发重新束了上去。
方昼澜看着妹妹将满头珠翠一个一个摘下,心中又何尝好受?
但他还是走了过去,连妹妹那柄不加任何雕饰的金簪也抽了下来,转而从桌案上拿了根玉制的朱笔替她挽上。
“小五儿…对不起…”
前路危险,方昼澜只能小心再小心,这份小心背后的辛酸,得他们兄妹一起来尝。
兄妹二人站在镜子面前,谁都不说话。
屋里气氛愈加诡重,此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打破了这诡重的沉静。
叶梦寒捧着两套衣服走了进来,她将衣服置于桌上说道,“我这一路很是顺利,你俩快换上,我们马上逃出去。”
她这一来一回速度极快,方家兄妹显然没有料到此行竟如此顺利,心中添了几分慰藉。
壮实汉子拖过塌前的一道屏风隔在中间,将屋子分成两处。
笙歌见状,连忙拿起衣服,拉着方五去了屏风背后,叶梦寒自然也过去帮忙。
很快,方家兄妹便退下了锦衣华服,换上了小厮衣裳。
两人均是百里挑一的好相貌,但即使是脱去罗衣,换上了下人灰扑扑的衣服,仍是十分惹眼。
叶梦寒连连摇头。
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小厮,这气质不符的违和感反而更引人注目。
她想了想,从方五的妆台上捡了画眉用的黛粉和擦脸用的妆粉,涂在二人脸上。顿时,白得耀眼的肤色一下子变得暗沉无光。
她又补了两下,见面上已呈现出灰青,再配合上一双通红的双目,露出几分疲态,这才罢手。
方五根本不敢抬头看向镜子。她心中明白,如果能顺利逃出去,今天绝不会是她人生中最失态的一天,只会是一个开始。
从此,她便再也不是那个受尽父母宠爱的宰府嫡女,她将是无父无母的罪臣之女,宰府的一切都将是前生的事儿了。好在,她还有哥哥!
从此以后,哥哥将会是她唯一的亲人了。方五伸手拉住了方昼澜,从对方掌心中获取温暖。
方昼澜也紧紧握住方五的手,希望能打消她的不安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