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沿着解放路,向那个曾经胡说海侃,初露山水,让自己满足了两年自尊心的地方骑行,越是离得近了,越大生出一些说不清的复杂感情。
除了铸造车间,就是大眼机车间,那里那个女同学,现在怎样了?和她之间,不知是不是算初恋?连自己也不想承认,可是却刻骨铭心的不能释怀。也有点痛彻的不能自拔。
他从一机械的南门进入,他知道铸造车间在中厂门,但他却不由地进入了南厂门。南厂门距离打眼机车间近。他忽然有一种期望,就是特别想和她,也就是甄凤未,不期而遇。要是那样,他就可以说,呀,这么巧,我正准备找郭国柱去呢。不仅如此,他还想,找几句讥讽挖苦的话损她一气。出出窝囊气。当然,还要注意不失身份,别让她抓住把柄,坏自己的名声。名声和形象,对于熊二波来说,就像人出门必须穿衣服。他夏天在家里,可以光着膀子,但一出门,哪怕是下楼去大门口倒点垃圾,也要套上皮鞋,穿戴外衣裤子,这是受家人,尤其是他爸爸的影响养成的习惯,他爸爸是个机关的处长。和郭国柱家所住的环境,决然不是一回事。可能和甄凤未家也不一样,原来他听甄凤未说过,她家也是老城区老街巷的居民。
熊二波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边骑着车子,边感叹着,让两年前刚到一机械技校时,以及那两年里的一幕幕情景,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上映。技校整个年级,甚至低两届的学生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熊二波,如今却栽倒在甄凤未手里,他是这么想的,窝囊之极,只有他自己能体味到。他也只能自己体味和如咀嚼蜡般的慢慢在心里融化。对于甄凤未,他是不便于出手伤害了,因为甄凤未这小鬼精灵,一准会怀疑到他。但必须做了那个铸造车间的技术员小子,活剥了狗的,大不断他一条腿,也的狠揍他一顿,总之不能轻饶了他。
熊二波越是接近铸造车间,越是一股股火往上冒,直至把脑门烧得冒出了汗。他骑车快到中厂门,也就是大厂门时,有一个小坡,他下了车子,推着走。发现今天一机械这么安静,嗷,星期天么,但是,大厂门左面的办公楼,正有一些人进入,都是精壮的中年人,大门口还停着一辆上海牌卧车。呵,不简单呢,还有上海牌小车呢。他扭头发现,随即,有两个老外从楼里出来,嚯,还有老外呢!真不简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