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蒙蒙细雨。
雨丝混着冷风吹在身上,密密麻麻泛着寒意。
姜映晚撑着油纸伞回到碧水阁时,手指已经冰凉。
踏进阁院,紫烟连忙跑去倒了杯热茶,递给自家主子。
姜映晚坐在桌前,冰凉的手指贴在温热的茶盏壁上,脑海中全是裴砚忱方才提的退婚书几个字。
她没说话,但贴在茶盏壁上的指尖越发僵硬,吸入体内的空气也觉得越发冰凉。
两刻钟后,外面雨幕毫无征兆地变大。
有滂沱暴雨之势。
姜映晚起身去了内室,沐浴梳洗完,直接上了床榻。
寂静的夜色中,暴雨噼里啪啦砸在窗柩上的声音格外响。
卧房中烛火昏暗,垂落的床帐遮掩大半光线,姜映晚躺在床榻上,听着外面的雷雨声,辗转反侧,良久没有睡着。
定亲那日的场景和裴砚忱提醒她该写退婚书的画面交错杂糅在一起,翻滚着在脑海中徘徊不断。
将近子时左右,外面滂沱大雨逐渐减小,姜映晚才昏昏沉沉进入梦乡。
只是不知是不是她今日思绪杂乱的缘故,在睡着后,被一个莫名其妙又窒息逼仄的梦困了一整晚。
她梦到被人囚在一个私宅中肆意妄夺,几番逃离都逃不开那座宅院,就像深陷无底深渊的囚困者,拼死都挣扎不出那人的手掌心。
与梦中日复一日的崩溃一道而来的,是那种几乎深植于心底的惧意。
天色大亮,光线自窗柩洒进卧房。
姜映晚浑身冷汗地从梦中惊醒。
眼底惊惶不安,烙着深深的惧意。
这个梦,将她对裴砚忱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如同源自骨血中的惧怕尽数勾了出来。
姜映晚半坐在榻上,纤细瓷白的指尖用力攥着掌下的锦被,
她不知为何会做这种真实到仿佛切实存在过的梦,但这个梦境,将她这些时日一直压在心头的惧意放大到了巅峰。
良久,姜映晚撑在床上的腕骨都快麻木,才堪堪将这股异样压下几分。
紫烟进来侍奉,撩着床帐悬挂时,迟疑地看了眼面色有些苍白的主子。
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