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着,真没看错人!她的修养好,这是一眼就能瞧出来的。她下意识地和人保持距离,即便如此,还是比那些富贵端庄的名门娘子要细腻柔软得多。
“不必,这点酒算不得什么。”一手虚悬在她背后引她进雅间,回身对婉道,“你最拿手什么说来听听,叫咱们娘子点个曲儿。”
布暖坐在容与下首笑道:“我只管听,不会点。婉姑娘随意吧!”
婉欠身糯软道是,飞眼瞥对酌的两个男人,嘴角绽出一朵妖艳的花。袅娜跪坐在琴架前,玉指铮然一勾,婉转悠扬的低唱: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郎君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顽而不绝兮,得知郎君。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
布暖垂眼感叹,这女子好大胆,莫非是在示爱吗?再打量蓝笙和容与,那两个人充耳不闻,拿筷子蘸酒在桌上排兵布阵,婉的热情就好比一杯水泼进了沙地里,顿时消弭于无形。
一曲歌罢,两人才慢慢拍起了手,布暖瞧他们懒洋洋的样子,真替婉姑娘觉得可惜。
婉不由得悻悻的,布暖忙道:“先头说起变文,我也会唱的。”
座上两人转脸看她,她笑着说:“我跟母亲在梨园看过一回《木莲变文》,记得个大概。演不了柳清提,演个鬼差难不倒我。”
蓝笙抚掌笑起来:“那好,咱们也过回戏瘾。婉姑娘唱柳氏,我和暖儿给你配戏,可好?”
几个人兴致勃勃拿簧板,容与自然是不参与的,只在一旁托腮旁观。
布暖有些羞涩地戴起面具,窈窕的身姿配上了恶鬼傩面,朝容与福身道:“舅舅别见笑,暖儿给舅舅取个乐子。”
容与靠向洋漆描金小几,面上倒也宽容,点头道:“好孝心,我也听听自家人唱的变文。”
布暖转身对蓝笙示意,打头数板道:阎君差我一班头,十鬼见了九鬼愁,行善的金桥走,作恶的奈何愁,前生作下今生受!
那细声细气的小嗓子当真不适合演鬼差,蓝笙听了发笑,却依旧规规矩矩双手合十唱道:小生木莲僧,打从仙山而来,奉了师傅之命,探望我母柳氏清提。看前面已是酆都城,烦劳长官代小生问过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