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个外人。他急于解释,转念一想又似乎没有必要。他的婚事到了这种程度,按着常理来说知闲更要紧也是应该,解释什么?又有什么可解释?
“别这么说。”他的喉咙干涩的吞咽,声音依然沉稳,“我有时候忙,顾念不上你,你若是有事,就打发瞿管家上屯营里去寻我,我得了闲就回来。”
她嗯了声,鬓边的发滑落到嘴角,她抬手去拂,葱白样的指尖染着蔻丹,在昏黄的灯光下妖艳异常。素净的时候淡如水,浓妆的时候是直撞进人心里去的妩媚。
他仓促起身不再看她,只道:“时候不早了,回去歇着吧!”他摘下风灯递给她,“你先走,我瞧着你。”
布暖接过挑杆欠身纳福,然后顺着鹅卵石甬道朝烟波楼去。容与注视那背影,脸上渐次流露出平和的温情。待她直上了高台,那一星微芒渐去渐远,烟波楼里伺候的人出来把她迎进门,方收回视线踩上弥济桥的桥面。
秀和香侬忙着替布暖筹备沐浴,烟波楼里不设锅灶,热水是从园子那头的大厨房里抬来的。沈府里有专门的粗使婆子,不管夜有多深都在主屋外头候着,看见主子们准备就寝了,便拿着扁担挑有盖子的木桶来。
隔壁兑水拿换洗衣裳,木制的盆勺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布暖进了卧房就去推窗看,竹枝馆里透出光亮,颀长的身影投射在绡纱上,大约正坐在案前,影子一动不动。
香侬挽着巾帕进来,见她在窗前呆站便轻声道:“娘子,快四更了,收拾收拾就安置吧!回头开市鼓一鸣,看吵得睡不着觉。”
布暖揉了揉太阳穴:“我头疼。洛阳有书信来吗?”
香侬自顾自地过去把窗扉合上,笑道:“当真是迷糊了不成?今儿上半晌才把信送到门子上,现在洛阳还没到,哪里那么快回信的!”又说,“秀怕送信的靠不住,特地去问了瞿管家。瞿管家说信原在他手上,要等相熟的信差。后来蓝将军来府里,恰巧遇上这桩事,就派了下头护卫给军中信使送去了。当作军函往洛阳派,总归是的万无一失的。”
布暖过直棂门脱了衣裳入浴,靠在桶壁上喃喃:“蓝将军有心,下回要多谢他才好。”
“该当的。”乳娘给她肩背上打上胰子,边道,“今儿送来这么多吃食,又给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