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宝盆似的,不得招呼上亲戚朋友接个风洗个尘吗?我料着明儿也未必回得来,你在这里空等有什么用!”她说完了,突然愣了愣,直勾勾看着布暖道,“你在这里,是在等舅爷吗?”
布暖吓了一跳,她是在等他?没有吧!
“可不敢胡说,我不过是在这里乘凉,等他做什么!”她悻悻道,脸上不由得红起来。
“我原说呢,人家一家子享天伦,你凑什么趣儿!”天黑,香侬没留神看她,只道,“当天打个来回路上奔波辛苦,又不用上朝,住上一晚,第二天笃悠悠的返程,岂不好吗!”
布暖先头还不太痛快,听了她的话方转过弯来。到底还是身子要紧,晚一天便晚一天吧!走在清早会好些,日头不毒,还能养着他白生生的皮肉。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嘿嘿地笑起来。
香侬挑着灯引道,不时回头看她:“你别这么笑,成不成?怪瘆人的,笑得我背上起栗!坏主意自己心里琢磨,别露出来。你一笑,我就觉着要出事了。”
布暖白她一眼:“什么话!仔细我告诉秀,叫她打你!”
香侬哦了声:“我瞧今儿秀不怎么高兴,脸拉得那样长,谁欠了她钱似的。”
布暖不语,一脚踏进了渥丹园里。也容不得她有思忖的空闲,脑子里只一个念想,少不得是她早上不顾她招呼,径自跑到醉襟湖上去的由头。
蔺氏已经洗漱完了,穿了身平金雪缎,密集的钩花从裙底延伸到胸前。袒领微敞着,臂上挽着蓝绿的画帛,正立在翘头案前,从笸箩里捡了花绷子翻来覆去地看。
布暖进去纳福:“先前叫人拿艾草把子熏了园子,这会儿没蚊子蠓虫,暖儿伺候外祖母歇下。”
蔺氏边打团扇边道:“不忙,我瞧这针线,好鲜和的活计!是你做的?”
布暖见她拿的是她绣的香囊,敛手笑道:“我做着玩的。上回看见一个小孩儿配着蜈蚣七事,回来我就想做只蛤蟆,塞上棉絮,吊在帐钩子上。
正房四面挂着角灯,她盈盈莞尔,人在光波里,分外的娟秀可人。
蔺氏闻言无奈一笑,到底是孩子,没心没肺的倒也好。上去揽了她,在脸孔上亲昵地捏了捏道:“我的儿,都十五了,还惦记着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