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如何地冷眼旁观,话里满是对弱者的无尽同情。
布暖折了段树枝在手里摇摆:“有什么办法,她们大约都觉得四娘嫁不出去,以后要拖累父母兄弟的。”
香侬拢着画帛道:“也是,四娘的确是磕碜了点,要嫁体面的郎子,怕是不能够。”
布暖把叶子一片一片地揪下来,仰着头道:“那可说不准,就算目下配个小吏,日后再一步步擢升,也是一样的。依我说,太出头的反倒不好,有时候拙劣些未必不是福气,你听说过水满则溢吗?一气儿嫁个位高权重的美男子,回头还要提心吊胆担心他娶妾,到底谁也不愿意把丈夫分一半别人。”
香侬斟酌着点头:“这话很是,就比方知闲娘子和舅爷,爷们儿太好了着实不放心。你看前脚走,后脚就有人打主意,这日子怎么过得!说舅爷长情,不过是当下罢了。等时候久了,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看都看得生腻烦。女人上了三十就中瞧,男人三十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两不同啊,没法子比!”
布暖想了想,说:“等知闲三十,舅舅大约也满四十了。”
客居的下处在一间大木柞明间的边上,叶家廊院高低错落,往深处去愈发地曲径通幽。两个人上了台阶,香侬扶布暖在卧棂栏杆前坐下,边应道:“男人四十也不老,你瞧府里郎主,快满四十了,哪里显得老?”
这倒不假,布舍人三十九岁了,留着两撇精神奕奕的小胡子,站着坐着都是文弱儒雅的样儿。几十年如一日,仿佛岁月在他身上压根没留下痕迹。
布暖摸摸鼻子:“我阿耶是文臣,舅舅是武将。文臣笔杆子安天下,武将纵横沙场刀口舔血,是一样的吗?”
香侬嗤笑着:“那不见得,如今边疆没有战事,舅爷又是戍守京畿的,和文臣没多大区别,照样养得细皮嫩肉。退一万步,将来风餐露宿把脸吹坏了,黑里俏的,老树不是树龄越长越值钱吗!”
布暖半张着嘴,发现香侬真是了不起。这样的比喻都想得到,不是寻常人啊!
她揉揉后脖颈:“打盆水叫我洗洗脸。”想起他的话,又补充道,“再上些粉。”
香侬唔了声:“我原本不想问你,你近来是怎么了,动不动哭得眼睛都肿起来。昨儿外头回来是这样,今儿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