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就算容与重面子规矩严,沈夫人活到这把年纪,早就是成精似的世故。白放着这门好亲不结,说什么要冬家大人做主,她就不信谁家女儿不肯往高了嫁的。蓝家看不上,莫非李家才是目标?可听说楚国公李量来求亲,不是也拒之门外了么,难道奢望许个王爷甚至太子么?还是蔺其薇守寡守了太多年,把脑子熬坏了?
横竖不管怎么,既戴了圣人的赏赐,一大半已经是蓝家的媳妇。蓝笙的婚姻大事是顶要紧的,他老大不小了,她打从他弱冠起就一再地催促,可他游荡了这么多年,像是打定了主意要学容与,不到二十七八绝不成婚。这可急坏了她这个做娘的,蓝太傅只会说好男儿当先立业后成家。男人不懂女人的心,年轻时操心丈夫,有了年纪就开始操心儿子,盼望着抱孙子。尤其她只生养了一个,比旁人还要更急切些。所以当蓝笙有了风吹草动,于她来说简直是爆炸性的消息。就如同雨天赶路,泥泞里走了几十里,一旦看见了投宿的驿站,便无论如何都不肯错过了。
立部伎的伶优演奏得极尽责,阳城郡主在龟兹筚篥凄厉而高亢的乐声中绽出笑靥,对蔺氏道:“现今说这个做什么!咱们两家的交情还用得着这么见外?不瞒你说,暖儿这孩子我是中意的。你也别同我打官腔,我瞧等哪天抽出时候,咱们大人坐下来好好论一论,也问问六郎的意思。倘或使得,你们给个话儿,叫晤歌备了礼上涿州提亲去。”她扶了扶头上博鬓,直着脊梁道,“都是相熟的,我是个憨性子,没那么多弯弯绕。辈分的说头咱们不在意,又不是一家子,哪里来那些大道理!”
她的声音并不高,但边上陪坐的人听着却恍如惊雷贯耳。叶夫人不明就里,不理解姐姐积积糊糊地在犹豫什么,表情很是茫然。蔺氏和知闲看看布暖,她惊诧的样子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瞪着,显然吓得不轻。
到底皇亲国戚,谈起亲事来不容置疑的态度甚有逼婚的架势。这位郡主殿下何止憨性儿,简直就是豪迈!蔺氏暗里捏了捏布暖的手,说真的,话到了这个份儿上,她也有些无能为力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只有让六郎同蓝笙交底,要是蓝笙能认可,也不失为一门良配。
阳城郡主意识到自己的急进可能唬着了粉嫩的娇娘子,忙道:“你们可别笑话我,我是担心这么好的姑娘,一转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