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沈大将军挂着彩回来,不是被人笑掉大牙!”
布暖忖了忖道:“想是不能够的,听说亲家大舅子在北门供职,那些姑嫂总归忌讳些个。”又瞧他一眼嗔道,“谁叫你推脱得干干净净,否则一道去,还好帮衬舅舅呢。”
蓝笙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他去帮衬蔚兮,我再去帮衬他?又不是战场上厮杀,这会子讲兄弟情谊岂不好笑!”
她的眼睛眯成了两弯月:“那十月里舅舅亲迎,你可做傧相?”
他搔搔头:“大约是义不容辞的吧!虽然我也很怕知闲事先知会叶家婆婆妈妈们,不打新郎官,单照准了打我。”
她笑了笑,转过头去不再言语。那时候想必很热闹,军中出身的郎将们最会起哄,平素军纪忒严明,好容易逮着机会,不使劲闹一闹上将军才怪。可惜都同她没有关系了,兰台出来过不得夜,寅时关坊门前必须回去,连他们拜天地都看不见……
蓝笙见她不说话,心里提起来,忙岔开了话题道:“不知新娘子长得可好看,蔚兮眼光高着呢,倘或不如意,将来必是一对怨偶。”
“你说姻缘是上辈子就定下的么?”她转过视线看着他,“定下了,还能不能改?或者开始的时候彼此爱着,后来不爱了,这样子能算是缘分么?”
蓝笙一本正经忖度着,“有点复杂,不过依我说,姻缘和缘分应当两说。男人一生可以遇到很多段缘分,和嫡妻的才能算作姻缘。旁的诸如妾啦、红颜知己啦,或者填房,那些顶多是风花雪月里告慰青春的东西。就算爱得死去活来,也是枉然。你知道名正言顺有多重要么?所以若是爱,就要让她挺直腰杆子,娶她。”他忽然稚气地笑,“娶的人不是自己喜欢的,这才是最悲哀的。两两煎熬着,居家过日子生了两条心,我料想比死还难受吧!所以要娶便娶自己爱的,我不愿意像容与似的,将来终有后悔的时候。”
她回头看他,他真是个没心眼的人,在叶家府邸直言不讳的恐怕也只有他了。容与究竟爱不爱知闲,这问题之前困扰她,她看不透。容与的感情埋得很深,她看到的不过是表面上最浅显的地方,加之的确还有私情掺杂着,愈发云里雾里。如今听了蓝笙的话,倒生出些许安慰来——
他谁都不爱。还好,他谁都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