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监史来瞧了两回,说等司簿准备妥当就上正殿去,车队过会子就动身。”
她点点头,半个月前换了住处,贺兰开始自觉守规矩了。阁楼虽照样畅通无阻,她的闺房是决计不会踏足的,这点让她很满意。
她踅身进屋里拿幕篱,到了正殿上,贺兰和两个少监正托着账簿子对记档。看见她来了,把手里东西一撂,拍拍腿道:“都备好了么?那走吧!”
一行人往门上去,马车早已整装待发,押车的兵卒上来叉手行礼,“请太史令检点。”
贺兰煞有介事地绕车转了几圈,撼撼笼头,扯扯油布。然后跳上高辇,颇威武的挥了挥手,声势如虹的发令:“开拔!”
车队在丹凤门大街上拐了个弯直奔重玄门,布暖扒着车围子探看,绵绵宫墙看不见头。真要徒步走,从皇城到北衙,大约得走半个时辰吧!
贺兰揭开雕花象牙管,拿日菣草拨弄他的铁头将军,斗得那蛐蛐高一声低一声地叫唤。他笃悠悠道:“你舅舅看见咱们俩同车,大约杀了我的心都有了!”
布暖愣了愣,“那你把车停远些,我自己进衙门里去。”
贺兰横了她一眼,“他说爱你没有?”
布暖老脸一红,“哪能呢!”
“这温吞水,不加柴火烧不开。”他哂笑,又往牙雕管子里吹了口气,“叫他知道了好,他发他的火,咱们已经往洛阳去了,让他百爪挠心……嗳,你瞧瞧我的虫,怎么样?它可是蛐蛐里头的沈容与,凶悍、耐力好、斗性强、百战百胜。”
布暖不满意他把一只蛐蛐比作舅舅,斜着眼乜了乜。她是外行,看不出哪里好,“黄兮兮的色儿,恶心死人!”
贺兰咂咂嘴,“眼皮子浅!白不如黑,黑不如赤,赤不如黄,这是促织里的极品!你看你看,头大、顶大、腿大、皮色好,胜后张翅长鸣,非同凡响!”
她没闲心和他扯淡,遥遥看见高耸的甘露殿,想是将近重玄门了。果然一盏茶后到了西苑墙外,她原本打算自己进重玄门,贺兰却没有要放她下车的意思。马蹄踢踏一路到了门券子上,贺兰大剌剌地撩了帷幔伸头出去,“你家大都督可在?”
门上禁军自然是认得他的,恭恭敬敬行了礼道:“回国公的话,大都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