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走动,便垂着两腿坐在床沿上,直着嗓子喊潘娘子。
隔了一会儿人才从外头进来,裹着长袄嘴里一叠应着,“来了……来了,娘子有什么吩咐?”一眼瞥见容与,咦了声呐福道,“郎君什么时候来的?哎呀,想是我睡迷了,竟没察觉!”
布暖怕他嫌底下人没规矩要发火,忙道:“你去嘱咐单嬷嬷备吃的来,郎君还没用饭呢!”
潘娘子应了,掖着袖子去了。果然他枯起了眉,转过身道:“你且将就两日,回头叫管事到人市上挑两个伶俐的回来。”
“那……”她试探道,“我先头的人……”
他脸上淡淡的,回了两个字:“不成。”
她叹了口气,他定是恨透了她们,哪里还会叫她们来侍候她呢!她揉着襟上的系带,尤不死心,“新人用着总不凑手。”
“你不用说。”他垂着眼皮子道,“单她们今天在蓝家的做法,我没要了她们的命已经便宜她们了。尤其你那奶妈子,不识眉眼高低,弄得主不主,奴不奴。你还想着她?我再弄她来在你跟前胡言乱语?你我已经够艰难的了,多了那根搅屎棍子,日后还能过下去么?你趁早歇了这念头,但凡她是好的,咱们也不至于到这地步。”
如今想想,秀的确过于自作主张。她背着她做的那些事,也足够叫她恼火的了。可再转念思量,秀老实一辈子,遇着她的这段感情,大约实在是慌不折路了。她是有了年纪的人,和她的想法是不同的。她受了母亲嘱托,权衡再三,替她挑了条在她看来最稳妥的路。她只知这是为她好,却不知道她走来有多不情愿有多痛苦。
“你别记恨她。”她说,“咱们立场不同。只因洛阳那头都认准了蓝笙,阿耶阿娘又极称意他,乳娘所作所为是想替我圆谎。她疼爱我我知道,你一走两个月没有音信,她比我还要急。总怕你后悔,怕你始乱终弃。加之后来又有了身子,她担心我日后没着落,独个儿养不活孩子。”
他听了脸色更凝重了,“我隔三岔五写信,叫军中持节的信使直送长安。连关卡都用不着过的,怎么叫没有音信?”
她怔了怔,虽愤怒,心却暖和起来,喃喃着:“原来你给我写信了,只是我没收到……”
他得知沈府里派去的仆妇做了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