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闲插着金步摇,心高气傲的样子像只斗志昂扬的公鸡。她才发现她这么胖,穿衣打扮这么的俗不可耐。若是配了舅舅,那才真是委屈了舅舅。并且她是胜利者,自己更要有骄矜从容的姿态。
她款款下楼,对游廊上的人嫣然一笑,“姨姨来了?要通报什么,叫她们带路就是了。”说着过去相携,“快些上来,外头热得厉害,怎么正跑在大日头底下。”
知闲也会周旋,堆笑道:“路过集贤坊,就想着来瞧瞧你。”上楼落了座,左右打量了道,“你在家做什么呢?快端午了,也不出去逛逛?哦,要大婚了,想是在家等着出阁。嫁妆都备好了么?”
她唔了声,也不作答。敛了衣袖与她斟茶,边道:“夫人没有同你一道来?我还想着请夫人来家坐坐呢!”
知闲道:“我母亲怕热,逛到芙蓉园那头就乏累回去了。”呡了口茶问,“你母亲她们都不在么?”
布暖道是,“我姨母要置办东西,都去集市上了。”
知闲点点头,“都要等你办完了喜事再走吧,路远迢迢,来去一趟怪不容易的。”觑了觑她的神色,复缓声道,“我听说蓝笙这趟的傧相可了得,当今太子也在其内。你说那么个金枝玉叶往前一挡,姑嫂姐妹们谁还敢下手打呢!”
她不过是想提醒她,他们的婚事是惊动宫里的,等闲不好马虎,更别提动反悔的心思。布暖似笑非笑看着她,“姨姨神通广大,我都不知道的事,你竟已经听说了么?”
两人一味打太极,知闲有点沉不住气,捋了捋鬓角的发,斜倚着凭几道:“我对你们大婚可是很上心的,到底也替你高兴。女人嘛,一辈子就活这一天。能嫁个自己心仪的人,便也不枉此生了。”
布暖垂着眼一哂,“姨姨焉知蓝笙就是我心仪的人呢?”
知闲倒被她说得发噎,她怎么能不知道她爱容与,只没料到她会明目张胆地反驳她。也是自己想得过于简单了,原打算不动干戈的,现在脑子才别过来。他们已然这样了,哪里还有转圜的余地!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闹他一闹,以泄心头之恨。
“你要嫁给蓝笙了,却不爱他,那你爱的是谁?”她望着她,渐渐隐了笑意,“莫非爱的是容与?”
布暖早做了准备,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