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曹幌做了结案,参与的一干人等陆续都散了。李贤道:“竟没想到,六郎原还和咱们李家沾亲带故。你我算来,大约还是姑表兄弟呢!”
容与自是不愿和皇室攀亲的,谦卑的弓下身子道不敢,李贤也不在意,拍拍他的肩头道:“过两日我在坊院里设宴,咱们昔日一同在太学里读过书,也叙叙同门之谊。”
太子热络至此,少不了拉人的嫌疑。容与心里了然,只是淡淡的,随意应承两句把他送走了。
独孤如夷背着手道:“你那养母没有来,你也该绝了念头了。待寻了时候,跟我回云中拜见母亲,母亲盼你几乎盼瞎了眼。”又看看布暖,“天后下了令,你们……还是别再往来好。”
失散了多年的兄弟相认,本来应该热络客气的,谁知独孤如夷干涉起他们的事,叫容与颇为不满。他和布暖一路行来拆白的人多,个个都反对。到如今好容易布家夫妻认同了,这横插一竿子的亲骨肉又来阻挠。他们的感情怎么就这样坎坷?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谁说话也没有用,他自己的主自己做得。横竖他过惯了漂泊无依的生活,心在她那里靠了岸,这一靠便要靠上一辈子。
“我的事自会料理清楚。”他踅身牵她往外,边走边道,“大哥哥回行馆吧,你我兄弟日后还有相见的机会。”
他没头没脑的话把独孤如夷说得怔在那里,待要追问,他已经朝甬道那头去了。
沈家一干亲戚都等在宫门上,看见他们出来纷纷迎上来。女眷把布暖从头到脚盘摸一通,问在里头一夜好不好。布暖低头道:“有他的面子,哪里能不好!”
容与面对沈家人,头一回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二十八年的至亲,如今说不是就不是了。他甚至开不了口,这一张张曾经刻进他记忆里的脸,原来都是虚妄。他不是他们的一分子,他不属于他们。
其实沈家人也落寞,谁能想到这个看着长大的孩子不姓沈呢!所有的疼惜和不舍都冲上心头,毕竟一点一滴都是拿人心累积的。害怕失去,彼此的惶恐都一样。
容冶叹口气,踱过来在他胳膊上用力握了握,“六郎,到天边你都是我兄弟。这二三十年的感情不是平白无故的,只要你愿意,我和你姐姐们都认你。”
容与喉头哽了下,点点头